簡直像是要證明他說話算數一樣,地麵隨著他的話音微微晃動起來,整個地宮,乃至整個聖殿的各種能量都因為阿爾多而躁動起來,這個曠世無二的法陣大師甚至不需要任何通常意義下的液體媒介,就連空氣都能成為他的工具。
古德先生他們幾個人當機立斷地往後退去,生怕這點地方不夠這二位發揮,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什麼的,就太悲慘了。
伽爾喃喃地說:“難以置信……”
路易:“我突然發現,原來自己從來沒有學過法陣學!”
古德先生:“醒醒了二位,聖殿都快塌了,現在不是做見習生的時候!”
流動的氣旋扭曲成現代人已經無法解讀的法陣,突然化成了一張大網,鋪天蓋地地向那綠眼睛的男人籠罩過去。
卡洛斯驀地轉過身來,長長的風衣下擺淩厲地劃過空氣,男人冷笑一聲:“要是我想走,就憑你,攔得住嗎?”
一把重劍突然打碎了走廊的窗,拖著一地的碎玻璃碴子,筆直地飛到了卡洛斯手裏。它陳舊而古樸,連劍鞘也鏽跡斑斑,好像摸一把都會掉渣似的。卡洛斯卻毫不費力地把劍從早八百年就黏在了一起的劍鞘裏拔了出來。
那劍鋒沒有一點光芒,卻鋒利地仿佛連呼出的空氣都會被揮斷一樣,凝結著讓人退避的殺意,卡洛斯行雲流水一樣地雙手握住重劍,精確地劈開了空氣中雜亂的法陣。
從一端到另一端,一絲不偏,幹脆利落。
伽爾扶額:“他終於實現了他打碎玻璃的夙願。”
“這不是重點……”路易呆滯地說。
“重點是,”古德先生指著卡洛斯手裏的劍,“那不是執劍祭司的標誌麼?它這個時候不應該待在你的辦公室裏麼,路易?”
“別看我,”路易聳聳肩,“好吧,我出來的時候沒有鎖櫃子——問題是那玩意鏽成了這個德行,我以為它連削根鉛筆都困難!”
“不不不,”伽爾混亂地搖了搖頭,拚命地想理順一個思路,“我想這也不是重點,重點是……”
什麼來著?
邁克?犀利弟?肖登先生稚嫩的聲音插/進來:“為什麼他們打起來了?”
三個完全不在狀態的大人麵麵相覷,古德先生罷工已久的腦漿終於寂寞地想起了自己的職責,他深吸一口氣,大喊一聲:“不,住手,二位!請住手!”
“轟”一聲,被不知名的法陣纏住了一條胳膊、暫時半身不遂狀的卡洛斯把地麵開出了一條長長的裂痕,石塊亂飛,激蕩的能量與地宮裏無數的法陣共振起來,回蕩出讓人難以忍受的轟鳴聲。
不!即將到來的聖誕節是旅遊旺季,一個施工隊會毀了這一切的!
“莉莉。”危難之中,伽爾拉了小侄女一把,“哭,大聲哭。”
突然冒出來一個怪叔叔,然後信誓旦旦地答應帶他們去陰森博物館的約翰就不理他們,自己跑去打架了!
男人!這是多麼不可理喻的一種生物!
於是莉莉非常配合,決定出大招來行使自己女性的特權——她“哇”一嗓子就嚎了出來,震撼出場,硬生生地打斷了阿爾多和卡洛斯拆房子的行為。
戰意未消的卡洛斯目光森冷地掃了阿爾多一眼——在大家印象裏,這個人總是陽光燦爛的,還從來沒有表現出過這麼陰沉的表情,下一刻,他狠狠地抬手割斷了束縛著他行動的法陣,劍尖拖在地上,徑直越過阿爾多,向哇哇大哭的莉莉走過來。
錯身而過帶起的風吹起了阿爾多微卷的金發,他一把攥住卡洛斯的手腕——這是第一萬次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然而想象中的第一萬次從空氣中穿透而過的情景卻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