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寶貝緊咬著下唇,淡淡的血腥味充斥著味蕾,她從來沒有這麼恨過自己,當初為何沒有讓米佑立即去找端木學長,如果在米佑想通的那刻就讓她去找端木學長,現在就不會是這樣的場景了。好恨,好恨,十指深陷皮膚,歐陽寶貝看著躺在重症監護室裏麵的端木佐,悔恨的淚水不住從眼眶中溢出。

“姐。”歐陽穆澤走近歐陽寶貝,一手摟住她的肩,將她靠向自己,“姐,別擔心,端木學長一定會沒事的。”

“……都怪我,如果當初我讓佑佑去找他,他今天就不會躺在那裏,她也不會在那裏。”歐陽寶貝將視線往下移,米佑的身影立即占滿了她的眼眸。端木佐在裏麵待了多久,米佑就在裏麵待了多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沒哭,竟然一滴淚也沒落,事發之後還反過來安慰家人,她的堅強太不正常,她的狀態太讓人擔心。

五指貼在玻璃上,隔著玻璃輕撫著好友,歐陽寶貝心裏好痛。

“姐,米佑姐也會好好的。”這樣的安慰連自己也無法相信,何況是歐陽寶貝。可是歐陽穆哲除了這些話,他也不知該如何去安慰自己的姐姐以及自己。米佑姐是個好人,端木學長也是好人,他希望,好人真的能一生平安。

“是的,他們一定會沒事,一定會好好的。”歐陽寶貝閉上眼睛,一滴淚掛在眼角,是無法言語的悲慟,是無法拯救的懊悔。好多話都悶在心裏,堵得慌,卻不知從何說起,歐陽寶貝默默地轉過身,似乎這樣子才會覺得沒那麼難受。可是真的嗎?一切隻是自欺欺人罷了。

屋內人不知屋外事,米佑拿些柔滑的帕子輕輕擦拭著端木佐額頭上不住溢出的汗珠,另一手則緊緊地被握住端木佐的手裏麵。

重症醫學科本規定應當嚴格限製非醫務人員的探訪,但是鑒於端木家庭的背景和端木佐的情況,端木佐的主治醫生特別允許了米佑的進入。他很慶幸自己這樣做了,因為他發現,端木佐的情況正一點點的好轉,這麼嚴重的傷,一般人再怎麼樣也不可能會有如此快速的愈合,而端木佐卻偏偏創造了奇跡……其實,應該說是米佑創造了奇跡。

看著窗外的玉蘭花開,米佑仿佛也聞到了它的芬芳:“佐佐,玉蘭花開了,等你醒了,我們一起去摘玉蘭花做香包吧。我想做一些香包送給朋友,你說好不好?嗬嗬,我真是傻瓜,佐佐肯定會同意的,對不對?佐佐你喜歡嗎?喜歡的話我單獨做一個送給你好不好?”

可是沒有人會回答,那麼多天了,她始終聽不到那熟悉的聲音。拜托,求求你了,說一句話好嗎?哪怕隻是一個單音詞也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