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設早年和林躍的母親一起做生意,後來林躍的母親去世,林建設也停歇了幾年,再之後,菊城搞西區開發,林建設莫名其妙的因為當年一塊兩千塊買的地,賺了七八萬。
那時候,物價還沒有像現在這麼瘋狂,七八萬完全可以在菊城的市中心買套三居室了,而且兩千對七八萬,這三四十倍的利潤也令林建設非常意動,於是,他也加入了開發商的行列。
不過雖然說是開發商,林建設所做的也就是一些小打油。他慣常的做法就是在郊區買上一兩畝的宅基地,然後蓋成別墅,再之後賣出去。
這個生意說輕鬆也輕鬆,因為隻要熬的住,房子總會賣出去的,而且因為菊城還屬於內陸城市,不管外麵如何,房價總是在穩步的上漲的,所以基本上不存在賠本的可能。
但要說辛苦也是絕對辛苦的。現在不比二十年前,都知道地皮值錢,有點能力的,誰不想伸手撈一把?要想在眾多有背景的虎口下搶到一片地,需要上多少香,進多少貢?
就算是拿下來了,對當地的村民也需要好好安撫,否則不說別的,隻是夜夜去偷你點鋼筋水泥,你都受不了。
而房子蓋好後呢,為了辦下正式的手續,更是要層層上供,日日燒香,所期盼的,也就是個個領域的佛爺殺的不要那麼狠,宰的不要那麼痛罷了。
林建設這一次出事,還就是因為蓋房子。他新買了一塊挨著一個叫和諧小區的地,那和諧小區,也是一個別墅小區,是一個當地村民出身的包工頭蓋起來。當時為了買這塊地,就沒少受這包工頭的欺壓,後來為了能從他那片路過上一過,更是沒少送錢。
總之,房子還沒蓋,光給這包工頭就送了六七萬,不過不管怎麼說,總算是擺平了,房子也蓋起來了,可是這邊剛蓋起來,那包工頭又不願意了,吵嚷著非要林建設再拿出八萬,不拿就要拆房。
林建設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因為經常上酒桌,早就有了三高,被那包工頭一氣一咋,加上真有幾個村民去敲玻璃,頓時血壓飆升,暈倒了哪兒。林躍趕到的時候,林建設還在急救。
“林躍、林躍,你就算惱我,看在小涵的份上,看在你爸爸的份上,也要幫我做這個主啊。”
胡愛萍拉著林躍的手,哭哭滴滴,哽哽咽咽的說的沒完沒了,一邊說還一邊膽怯的旁邊兩個不時向這邊看的男子張望。
那兩個男子都是二十多歲的年齡,雖然穿著時下流行的韓版衣服,也染了頭發,但那種土氣卻是遮不住的。他們離得並不遠,聽胡愛萍向林躍哭訴,也不說話,隻是不時的冷哼一聲。
正說著,又過來一行人,當頭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那兩個青年立刻迎了上去,五叔五叔的叫著。
“怎麼樣,老林醒了沒?”
“還沒有,不過老林又冒出個兒子!”
一邊說一邊向林躍那邊努了努嘴,那五叔正要說什麼,急救病房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誰是林建設的家人。”
林躍和胡愛萍都連忙上前。
“人是救回來了,不過到底如何還要再觀察。”
這邊說著,那邊就有護士推著病床出來了,林躍和胡愛萍都顧不上再問,連忙跟著病床走,一路送到觀察室中。
“看來老林是沒事了,小嫂子啊,那八萬塊,也該給了吧。”
林躍轉過頭,麵帶不解的道:“八萬塊,為什麼?給誰?”
那五叔看了他一眼:“你是老林的兒子,我怎麼沒見過你?”
胡愛萍連忙道:“他是他是,他是老林的大兒子,過去一直、一直在外麵工作……”
“哦,既然是大兒子,那就更好說話了,現在老林躺著,就是你來當家了,我也不說送老林來的路費看護費什麼了,就是那過路錢,總是要出的。你們蓋房子的時候大卡車天天從我的路上過,以後更要從我的路上出入,八萬塊,不多的,要知道我修那條路……”
林躍一拳搗在他的肚上:“我操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