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貴客(1 / 2)

“快去通稟娘子,道是貴客過府,叫她來前廳一敘。”二郎難得這樣歡喜,金齊領了命便往後院行去。

二娘聽聞有貴客上門很是訝異,二郎向來於情緒上寡淡,從不喜形於色,更遑論說接了貴客讓她也前去作陪了。是誰來了呢?

她心下好奇,便著綠嬌綠蓉兩個快些給她更衣,又讓金齊先行一步,道是隨後就到。

不過一刻鍾時間,二娘便挽了個望仙髻,換了個絳色的半臂便到了前廳。

“九郎!”一見廳中客人,二娘竟也驚呼出聲。

喚作九郎的男子著茄色長袍,正與二郎品評正堂掛著的屏聯,那還是褚遂良多年前寫的,筆力頗為不俗,他本也是書法造詣頗深,與褚明沛是誌同道合。見了此聯自是有許多抒發,二娘來時,二人正論到聯中“者”字的精妙之處,原來竟是逐字品味了。

此時二娘出聲喚他,二人便都轉過身來。

“阿姊”原來來人便是裴家九郎--裴門中眷裴嫡支的唯一遺孤--裴行儉,“阿姊如今身子貴重,可要小心仔細。”說罷,便上前幾步扶了她過來。

“倒還打趣阿姊”二娘眼睛有些濕潤,自上次一別已足有七年未見了,那時裴九還未及冠,又是遺孤,在族親間像個棄卒似得被拋來拋去。

“守約不敢,莫不二郎可不會輕饒了某。”那年他被族人扔給了冼馬裴冼馬裴嫡支又如何肯好好待他,便把他放到了冼馬裴旁支的裴少府府中,二娘那時還未出嫁,二人似嫡親姊弟一般,感情甚篤。如今多年未見,也很是感慨,可男子漢大丈夫,喜怒自不行於色。

“好了,守約什麼性子你還不曉得,快些坐下敘話,莫做些小兒女嬌態,讓守約不自在。”二郎見妻子的神情,知曉若是不岔開這話題,倒要見一個涕淚沾襟的場麵,沒得失了禮數。

“郎君慣會笑話奴,”二娘嬌嗔了一記,也覺得自己有些失態,仿佛有了身子之後就特別容易動容,失了些泰山崩於前而不改的沉著,便又斂了容,對裴九道,“快,讓阿姊看看,長大了。”

“阿姊笑話守約了,守約已二十有三了。”裴行儉覺得好笑又溫暖,二娘還把他當孩子看。

“是啊,守約都二十三了,阿姊老了。”其實她也不過比裴九大兩歲,又哪裏算老。

“二郎,莫不是欺負了某家阿姊,怎麼她今日盡然是這樣傷情的話。”裴行儉又一番打趣,倒羞得二娘滿麵通紅,二郎對她的好是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的,還拿這話來嗔她。二郎也難得地笑了,三人一時便也歇了這初見麵的愁腸姿態,坐下來細細聊些近況。

“這麼說,此次九郎是要在陽翟住上一時了。”裴九補了弘文生,又任了潁川郡左屯衛倉曹參軍,左屯衛駐地便在陽翟縣北五十裏,離此地很近,官員大多在陽翟及鄰縣解縣安家。“可安排好了住的地方?”

“某已邀了他與褚府南苑住著,他卻不肯,阿裴快快勸他。”二郎便是為此才急急喚二娘過來,卻一時被他們二人見麵時的氣氛給糊塗忘了。

“這般自是最好了,九郎且安心住下,不要與阿姊客氣,多年未見,莫不還不讓阿姊好生照看你麼!”二娘本也想褚府大的很,又恐二郎這個男主人不同意,是故方才沒有開口,如今二郎都這樣說了還有什麼好講,自是一力勸說裴九,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裴行儉心中叫苦,阿姊總這樣護著他,其實他真有住的地方,隻二郎不信,他正想法拒絕,阿姊又這樣大帽子扣下來。罷了,便住段時日再說吧,也好與二郎阿姊好生聚聚,便點頭應好。

二娘喜不自勝,又想起這辰光九郎必定是沒有用膳的,又忙吩咐下人準備吃食。她倒還記得九郎歡喜吃什麼,隻廚房怕不能做的太好,九郎嘴刁,還是她親自下廚的好,說著便要站起來去忙,卻被裴九一把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