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則怒極之下的一耳光,除了懲罰宇文鋒之外,也有阻止他說下去的意圖。
要是簡二當家追問下去,不管宇文鋒知道多少,一旦說出來,都會引起王宮大殿的混亂。
身為薩特王國的國王陛下,宇文則向來掩飾得不錯,給群臣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之前有人願意以自己的身軀保護宇文則,就是最好的說明。
宇文則不能破壞自己的形象,就必須盡快終止這樣的談話。
“呃……”
被宇文則懟了一句,簡二當家不免尷尬起來。
說來也是,人家父子之間存在糾紛,究竟因何原因,外人似乎不該多說。
還是自己性急,條件反射般的脫口而出,確實有失隱世強者的風範。
宇文則沒心思在意簡二當家的反應,卻換成一副笑容可掬的麵孔,對著宇文鋒說道:
“鋒兒,這些年來委屈你了,為父對你確有虧欠……可為父也有苦衷啊。”
從宇文鋒被送進玄天宗修煉,就幾乎沒有感受到父愛的幸福。
宇文鋒的身邊,倒是經常有幾位玄天宗的長老,也是宇文則派去保護宇文鋒的。
隻不過,他們基本都被陰無為招攬,對宇文鋒的保護也變成了監視。
不僅如此,這些長老還按照陰無為的指令,不斷地給宇文鋒灌輸,各種與正常少年不同的觀念。
在沒有正確引導的情況下,宇文鋒自然隨著陰無為的要求,逐漸成為一位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殘忍之徒。
加上陰無為的兒子陰元廣,‘哥們’一般的捧著宇文鋒,更讓他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這些,宇文則也有耳聞,隻是沒有及時采取措施,扭轉宇文鋒的脾氣性格。
從這一點上說,宇文則並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心裏有愧也不完全是裝出來的。
但是,宇文則有推脫的理由,還有薩特王國國王陛下的身份。
由於長期遭到陰無為的壓製,宇文則不能按照自己的意願管理王國。
就連平時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受到幽陰門的監視,幾乎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自由。
心有不甘的宇文則,在逆境中將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如何保全自己,穩住國王之位的行動中去。
和王位相比,宇文鋒簡直不值一提,在宇文則的心中所占據的分量可以忽略不計。
即使獲悉宇文鋒落入陰元廣之手,被囚禁於辛戈殺氣試煉場的試煉通道之內,宇文則也沒有作出必要的營救措施。
甚至封鎖了消息,不讓朝臣以及王族成員知道,防止有人因為救助宇文鋒而激怒陰無為。
看似無奈之舉,卻也暴露出宇文則的冷酷無情,為了自己的王位穩固,舍棄再多也不心疼。
即便是現在,宇文則也隻是迫於形勢所逼,不得已做個姿態,以自責的方式堵住宇文鋒的嘴巴。
“唉……”
聞聽此言,一旁的閣老大人心中哀歎一聲。
看著宇文鋒一點一點長大,閣老大人極少見到宇文則有時間陪伴。
基本上都是閣老大人和白大將軍,這一文一武兩位大臣,伴隨著宇文鋒度過整個幼年時代。
偶有朝臣背後議論宇文則對宇文鋒漠不關心,閣老大人還要加以斥責。
但實際上,在閣老大人眼裏,宇文則真的算不上一位好父親,要是撇開血緣關係,甚至連父親這個稱呼都不夠格。
如今見宇文則宇文鋒父子二人,在王宮大殿之內弄得局勢難堪,閣老大人的心裏也非常難受。
好不容易聽見了宇文則的‘檢討’,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閣老大人都感覺到一陣欣喜。
若是這對父子能消除芥蒂重歸於好,對於薩特王國的穩定,也是很有益處的。
“晚了。”
和閣老大人不同,白大將軍卻不看好這對父子的關係。
既然宇文鋒下定了決心,在眾位朝臣和簡二當家麵前,對宇文則‘不敬’,就不會輕易妥協。
當然,就宇文則本人而言,也未必能容得下宇文鋒這樣的兒子。
隻是白大將軍並不清楚,宇文鋒究竟掌握了什麼樣的證據,才會說出之前的話。
“苦衷?我被陰元廣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時候,就體諒過你的苦衷。
要不是逸塵師弟不計前嫌出手相助,隻怕是連屍首都沒有了。”
宇文鋒臉色鐵青,目光中露出憤慨的神情:
“我是薩特王國的王子,沒有得到父王的庇佑,反而遭到幽陰門的控製。
說起來,都是拜你這位仁慈的父王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