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平地起波瀾(1 / 2)

陸明月前腳剛走,霍子鷹就像算計好了似的趕到水雲,好像專程跑來鑽空子的。他還專門打聽過跟陸明月有點兒關係的人物近來的動向,確定沒人礙事,這才大搖大擺地進了水雲城。

蓮池的周圍總是人來人往,大多都是想一睹皇子風采的,雖說沒有當日陸明月來時那樣的陣仗,卻也給霍子鷹行動帶來了方便。他扮做遊客雇了條小船,專等著宅子裏的一個人:寧滄海。

滄海公最近也一直很繁忙,而且還有出遠門的跡象。霍子鷹挺開心,自言自語道:“陸大奸商,這也得多謝你,以後永琳殿下要想做什麼事,都不可能悄無聲息了。”

可是滄海公這海蘭名隱士也算不上默默無聞,他跟著他又能挖到什麼值錢東西呢?

十來天之後,陸明月一行人終於來到了預先圈定的凍土地帶,開始進行勘測。大多數時候,她都被“關”在氈房裏不準出來,因為風實在有些大。春風不到,並非古人胡諏。

好動的陸明月這時候沒地兒給她動,窮極無聊就想把勘探的情況一一告訴十三。寫信嗎?白紙黑字密密麻麻,誰耐煩看,倒不如畫出來,雖然沒有十三畫得好。說幹就幹,她鋪開紙筆就畫。

我嘛,是小巧的瓜子臉,桔梗是蘋果臉,金隊長是金色頭發藍眼睛,戴總管是方臉,北越的工匠是大胡子……

桔梗說她這是越活越回去了,跟個小孩子一樣,陸明月才不管,潑婦、奸商,什麼頭銜她沒得過?小孩子算什麼?

可是這些畫沒法寄出,探測工作很緊張,路途也太過遙遠了。

水雲的秋天,依然還遺留著些許的悶熱。這晚,永琳屏退了左右,一個人在觀魚亭乘涼。隨時隨地,他手邊都有畫筆和紙,他若有靈感就能隨時記下。

今夜有月,他忽然覺得周圍靜的出奇,那月光傾泄而下仿佛叮咚有聲,讓他心中莫名顫動。這麼久了,很多事都已經像墨汁落到白紙上一樣不可更改了,他以為自己不會再想,因為他應該是永遠朝前看的。但人的心思最難懂,尤其是自己的,現在這股難以遏製地失落讓他煩躁而無措。

他提筆,想再次勾勒心出心中的模樣,然而一下筆,看著白紙染上黑色,他卻不能繼續。他一把扯了畫紙,扔了筆,頹然坐下,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微風略過,本來應該空無一人的涼亭,赫然多了一個頎長的身影,仿佛從黑暗中走出的鬼影。永琳大驚起身,想喊侍衛,但又明白為時已晚。他定睛細看,冷笑一聲,原來是老朋友了。

“王爺深夜造訪,有何指教?”

霍子鷹從桌上的果盤裏拿了一枚肥桃子啃了一口,說:“指教不敢,討教才是真的。”

“未知是什麼事,讓王爺如此不辭勞苦?”

霍子鷹給他來了個單刀直入:“我就想知道你唆使陸明月從柳辯手裏要來了鶴山的鐵礦,是不是想自行打造兵器,蓄養軍隊。”

永琳並不亂,說:“王爺什麼時候兼任起監察禦史的差事了?”

“嗬嗬,監察禦史也管不了殿下您呀,我不過是好奇,兼任一下探子眼線罷了。”

“你倒是直言不諱。”

“揣著明白何必裝糊塗不是?殿下不如也直言不諱好了。”

“如果你有證據,何必來這裏問我?”

“有證據就不能來找你嗎?你打造的鐵器,賬麵上看都是尋常的菜刀鋤頭,不過和鶴山的產量可對不上,你打的是全鐵鑄的鋤頭,實心的鐵桶?嗬嗬,你讓陸明月這麼著急就去北邊可不明智。”

永琳還是很鎮定,說:“你打算怎麼做呢?”

霍子鷹幹笑了一聲說:“我不想怎麼樣,關鍵是白太傅和耀光閣稅部想怎麼樣。”

永琳不露痕跡地淡淡一笑,說:“那我可真管不著。”

“我知道你正打算和白老頭結親,但是你也太小看他老人家了,他是那麼一根筋的人嗎?我又不是千裏眼順風耳,在北越哪知道這麼多!”

永琳聽到這句才真吃了一驚:“北越?你同明月在一起嗎?”

霍子鷹意味深長地笑了,永琳緊握拳頭,怒意在眼中翻滾。霍子鷹伸了個懶腰,說:“時間不早了,我長話短說。我來嘛,就是想讓你把陸明月交給我。她就像個聚寶盆,放那兒就能往外掉錢,即便她不幫我掉錢,也得防著她撈我的錢。”

“你來就是為了明月?”

“沒錯。”

“我從未限製過她的自由,你大可以自己去說服她。”

“我會的。”用任何方法,除了用嘴說。

“小姐!外麵來人了,好像是從京城來的!”桔梗驚惶地跑進來,看來來者不善,陸明月讓她留在氈房,自己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