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卻鮮少有人知道,白十六原名穆帝君,本是皇室後裔,賢王的弟弟,皇帝的生父。他遊走武林,用暗中勢力為年幼的皇帝□□,穩固皇位斬殺亂臣賊子。落家莊便是其中紐帶,作為江湖和朝堂信息的中轉站,將白十六的旨意傳給皇室,同樣將皇家的命令再轉給白十六。
如今滄海桑田,白十六已死,慕白居不再,賢王府凋零,鳳凰身體被自己所占……也隻有落家莊安然百年,絕世獨立。宇文文靜抱著緬懷的心態來到此處,卻發現莫愁湖倒映著的那張絕世好容,卻不是自己?
宇文文靜頓時明白,原來白十六並沒有對自己有情,而是對鳳凰有情。可是為什麼自己變成了鳳凰,江湖上的宇文文靜又是誰呢?
百餘年前的故事人們早已忘記,如果還有誰能知道其中緣由,大概,隻有落家莊了。於是宇文文靜頗有興趣的看著麵前的小孩,問道:“你是落家莊的人?”
“我是。”女童嬌嫩的聲線短促明朗,並不像個六歲小孩的回答。
宇文文靜覺得有些奇怪,這個女孩給他的感覺太奇怪了。一個五六歲小孩為什麼會隻身一人跑到湖邊?對著鳳凰這張傾國傾城的臉為什麼會沉下眉頭?而且她的回答,她的聲音短促而沉著,如果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她的聲音應該是軟軟的,綿綿的,拖著長長的強調,她應該回答:我是啊,你怎麼知道的?
可是這個女孩卻說:我是。
宇文文靜變得謹慎起來,他的謹慎是天生的,盡管他自信這個世界沒有值得他謹慎的東西,卻習慣性的細細打量眼前的女孩。
“你是誰?”落英問。
我是誰?
這個問題讓宇文文靜覺得有趣起來,“我是宇文文靜。”他笑道。
這個回答讓落英變得驚恐,宇文文靜十分納悶她的反應,驚恐?她驚恐什麼?
“你穿的是龍袍!”落英的聲音非常篤定,“你的臉……”
臉?
宇文文靜突然移動到落英麵前,掐著他的脖子惡狠狠的問,“我的臉,我的臉怎麼了?你知道什麼?”
“你……你是魔頭宇文文靜?不對,你是鳳凰!”落英艱難道。
宇文文靜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著麵前的小女孩。“不,我就是宇文文靜!告訴我,你又是誰?”宇文文靜放開手。
落英跌倒在地上,揉著喉嚨咳嗽了兩下,“你怎麼可能是宇文文靜,你這身龍袍,分明是一百七十年白十六替你穿上的。”
宇文文靜眯起眼靜默不語,落英爬起來,繼續說道:“你本來是沉睡在皇室冰窖裏,早在二十多年前你的身體就被挖出來,皇宮禦醫用盡方法卻沒有弄醒你。一年前,不,七年前虛甲老人失蹤於江湖,我猜就是那個時候他被請到了皇宮,直到現在才將你喚醒。”
“你說的很對,不過我的確是宇文文靜。你又是什麼人,根本不像個小孩,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七年前你還沒出生吧?”宇文文靜反問道。
落英沉默了一會,“我的確不是普通的小孩,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變成一個小孩。六年前我是落家莊莊主落宇,一覺醒來變成了這幅模樣。”落英失落道,“我會知道這些,是因為家族代代流傳一本傳記,乃一百七十年前慕白居少主白十六所作,此外莊裏還傳有兩份白十六留下的信件,落家莊能曆經百年不倒正是因為這兩封信。”
“你說什麼,白十六的傳記?”宇文文靜頓時癲狂。
他這一生最不能聽的一個名字大概就是“白十六”,但凡與白十六有關的一切都能讓他立馬陷入其中。百餘年後,在這個白十六已經絕了蹤跡的現在,居然還保留著一份與他關係這樣密切的傳記,這讓宇文文靜無法不為之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