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陰了又晴,月圓了又缺。花貓子的被窩從東邊搬到西邊,他是個有信仰的人,他一直信奉神明的人,他一直堅信,隻要自己隻蓋這一床被子,就不會被神明所遺棄,他是個武夫,起碼當年他隻是個武夫,他做武夫時,他沒有被子蓋,隻有幾件破衣服,蓋在身上便可入眠,但是現在,他沒有那一床被子根本睡不著。他隻蓋那床被子,因為那床被子是他已故妻子與他洞房時所蓋,現在他獨自一人坐在大堂裏,又回想到那日他與他妻子拜堂成親的光景,他已出生入生不下幾百次,他得已娶妻生子,真是十之一二,做他這種營生的,哪有好的結局的,可他就得到了。他無比自豪,也無比幸運,但是,他更相信自己,自己的能力。他以著是一名鏢局的趟子手,隻跟隨人家走鏢,月奉隻有幾錢,那些年吃不飽,穿不暖的,幸好他活了下來。後來有幸得見龍嘯天大人,他一步從一個小人,平步青雲,做了鏢局的大掌櫃。手底下有數十號人,他從來不叫人失望,所以,他的聲望與地位與金錢,也沒有遠離他,他娶親那天,下了小雨,他並沒有在意,來的送禮賀親的人,不下五百,收到的禮金也到萬兩。他知足,他不滿,他對生活已知足,這已早早的超出他的人生規劃,他不滿他的人生到了這裏已是頂峰,他的人生還要往高處走。就在入洞房時,他的妻子,有些承受不了他的力量,他當時隻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根本沒有在意這些,在他第二天醒來時,發現了他妻子的屍體,成親第二天,但又是他妻子的紀日。過後,他便沒有再娶,為了他那可憐的妻子,他這十幾年都隻蓋那一床被子,而且,就算那被子破了,舊了,他都沒有舍棄,他是個男人,總是需要些女人,所以,他去哪裏睡覺,他的下人就給他將被子送過去,這十幾年,他去過的地方總有幾百處了,可是這床被子,一直跟著他,好似他和任何女人做愛,他的妻子,都在看著他,都在陪著他,他對不起他的妻子,他知道,所以,他一直以這種方式來安慰自己,也在對他妻子在天國中的一種安撫。麵對現在國家的近況,他當然也有聽說,他隻是龍嘯天大人安排的一顆棋子,他當然知道,他當初也願意為龍大人辦事,更何況,這種平步青雲,試問,哪個平頭老百姓不願意做的。他願意,所以,他也得付出代價,這十幾年已經很和了,他的好日子已經過了很多年了,他明白,是用著他的時候了。也是他該出山的時候了,龍大人這十幾年來,從來沒有聯係過他,他也希望他永遠不要聯係他,可是,怎麼可能不會呢,他就是在這種時候,用的著他的時候,龍大人的招集,他就像死士一般去賣命,不,一開始就已經賣過了,現在,隻不過是來要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