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電動門無聲地打開,又關閉。楚玨緊抿著嘴唇一聲不吭地離開這間待了三天的禁閉室。
再次踩上柔軟的草地,感受到正午陽光灑在身上的光和熱,楚玨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不過這顯然隻是一種錯覺,外表看起來美麗的花園與他被關進去之前一模一樣,依舊是那麼鳥語花香,漂亮得如同油畫一般。
正中間處那座巨大的噴泉一成不變的噴出嘩嘩的流水,間或有幾隻半透明的小精靈從噴泉中冒出來,繞著水柱或者花叢起舞,然後漸漸消失在空氣中。
那眾多愛心人士花費巨資修建的——能夠安撫可憐孤兒們寂寞心靈的——讓聖德裏福利院成為聯邦十大知名孤兒院之一的精靈噴泉讓楚玨不屑地勾了勾嘴角,加快腳步離開了這座隻有麵子工程作用的花園。
楚玨抬手對著門口的接收器揮了揮,“滴”的一聲,麵前的金屬門自動打開。他走進僅僅才住了一天的少年組宿舍,先前打鬥時弄亂的房間早已經被清潔機器人收拾好,一點也看不出來淩亂。
銀白色為主調的房間裏麵隻有簡單的家具,基本上看不見屬於楚玨個人的東西,冷硬,蒼白,比一些賓館更像是一個臨時住宿的地方。
這不是一個家!楚玨比誰都清楚這一點。想到三天前的事情,他將自己埋首在被子裏麵開始苦惱起以後的生活。
按照聖德裏福利院的規定,年滿12歲就可以從兒童組的四人宿舍搬到少年組的獨立公寓。能夠擁有自己的空間,對楚玨來說本來是一件好事,至少以後半夜不會老是被打呼嚕、說夢話的室友弄醒。但是他偏偏在搬過來的第一天就將少年組的舍長打到住院!
原本用自己的三天禁閉換西裏那個白癡住院半個月對楚玨來說已經十分滿足了,並不準備再做多餘的事情。
偏偏在他禁閉期間,居然有人“好心”把那天發生的事情——西裏意圖猥瑣威脅自己的視頻給捅到了虛擬網上,這便立刻如同捅了馬蜂窩,在證據確鑿與輿論威脅之下西裏馬上要麵臨逐出首都星,在礦星進行三年勞動改造的判決。
涉及到未成年人犯罪的案件,聯邦的法律便嚴苛得如同茅坑裏的石頭,向來都是從嚴從重判處的。
如果西裏隻是一個普通的孤兒,楚玨自然並不擔心得罪他的後果。可問題是西裏還有一個傍上了大世家,並且已經成為院長心腹助理的哥哥西青。
對楚玨來說,更為悲劇的是這個哥哥是一個出了名的弟控,兩兄弟相依為命在孤兒院長大,西青向來是把西裏當眼珠子疼的,平時對他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要不然也不會把西裏寵成那個好吃懶做的廢材樣。
楚玨還記得小時候有人罵西裏都會被西青打耳光的情形,如今不管這捅出視頻的人是誰,作為罪魁禍首的自己肯定會被西青狠狠報複,可以預想自己未來在院裏的日子不好過了。
僅僅是打人事件得罪這兩兄弟,楚玨並不擔心,西青至少還是講道理的,最多是以後有點小麻煩。如果沒有視頻泄露的事,楚玨自信可以按照自己原本對人生的規劃,在這虛偽的孤兒院裏麵安然的生活到16歲,然後按照聯邦法律出去找工作自食其力。
但是現在的情況明顯是將西青兩兄弟狠狠得罪了,顯然這個計劃也必須要進行改變。
托聯邦法律的福,孤兒的生活待遇還算不錯,在兒童組的時候,院裏一天三餐提供營養劑,同時每周有50聯邦幣的補貼當做零用錢,每年還有兩次發放新衣服的機會,可以說是生活無憂,偶爾能省下一點私房錢。
但是進入少年組以後這些錢明顯就不夠用了,一方麵在福利院的基礎教育結束,如果準備進入中級學院繼續學習,即使孤兒可以減免學費,但是交通費、日常交際等還是會導致開支變大,另一方麵如果想學機甲製造、調配學等這類需要大量材料練習的專業,購買材料的費用也是不小的開銷。
雖然按照院裏的規定可以申請一定的材料補助,但是每次審批時間和過程都是又臭又長,以目前得罪了西青的情況,楚玨覺得這個時間可以等同無限期了。
想到日後的生活,楚玨一陣頭疼,尼瑪還敢更倒黴一點嗎!?
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楚玨拍拍臉翻身爬了起來。他知道自己可沒時間在這裏浪費了,洗漱一番便拎著抽屜中的一個盒子出了門。
盒子裏麵裝著的是楚玨之前已經做好的機甲零件,他盤算著交了這件之後這周應該能再接一件活。在現在這種得罪人的情況下,無論如何多賺點錢防身總是好的。
到達任務收發處,也許是時間問題,這時候大廳裏麵沒有什麼人在。
“許文,我來交東西,幫我辦下登記吧。”
楚玨徑直走到4號櫃台前,將盒子放在櫃麵上,對著櫃台後的少年勉強拉扯出一抹笑意,“最近有沒有比較好的活?”
許文目光閃了閃,卻沒接話,隻是沉默的拿過盒子開始在終端上做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