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回不去了!她心酸的想。正如幾年前舅媽他們帶她去找一個算命先生拆八字時那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說的,她這一生會很不平靜,甚至會波瀾不斷。蘇瀾這個名字就起的不吉利。那個時候她根本就不相信這些。
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思緒混亂。房間是麵朝海的,聽著遠處的潮汐聲,就那麼到了傍晚。他從來沒這麼閑過。能夠如此安靜的躺上一天簡直是奢侈。可是這個奢侈真的有點諷刺。他的忙碌因為她,奢侈也是因為她。
這些年來,他每天的不停的轉動,像上了發條的鍾。心裏就隻有那麼一個念想,想著有天還能和她相伴,想著有天她還能夠看到自己的努力結果。那都是因為她啊。因為存著這樣的念想所以他才堅持了下來。那時他沒有想過沒有她會是什麼樣子。如今這樣的事實擺在麵前,可以說是猝不及防,他壓根沒有想到是這樣的殘酷。那些心存的關於重逢的美好設想也都粉碎了。不是沒有想過她會在另一個男人懷裏,因為怕,所以每次剛想到一點苗頭就被自己自欺的掐滅了。
他是太累了,可是他卻並不需要這樣的休息,盡管他不願承認,可是無論如何麻痹這都是失去結果。隻是接下來應該如何繼續他突然沒了方向。
他慢悠悠的起身拉開陽台的門。一縷縷金黃傾斜過來,晃得他微眯狹長深邃的眼,隻是雙眼此時密布血絲,神情頹廢,卻絲毫不影響他身上他與生俱來的優越高貴。也掩蓋不了他的英俊。露台很寬,上麵有幾株盆栽,也是生機怏然的樣子。他在玻璃欄杆邊上的白色躺椅上躺下,從床上過來的短短十幾步的距離耗了他不少體力,他一躺下不禁重重喘了一口氣,他想一個小小的感冒就讓他如此虛弱。這都不算什麼。可是他心裏的病要嚴重得多,隻有他知道病源在哪裏,或許好不了。
他就那樣偏過頭看著眼底的一切,遠處的海還是他最初看到的樣子,隻是在夕陽的照射下呈現暗金色。樓下花園裏也是幾天前看到的樣子。樹影濃鬱婆娑,玫瑰正散發出馥鬱的香氣。還有那個在夕陽的微風下擺動的秋千架還在靜靜等待它的主人。這個秋千架是昨天早上他臨時想起交待他們去辦的,他記得她喜歡這個,小時候她總是愛坐在大樹下那個他為她做的簡易秋千架上,氣頤指使的讓他把她蕩得很高。她的點點滴滴他都記得。他想如果有“望妻石”的話,非他莫屬了。他就這樣默默的守候,他想和這裏的一切一起等待她回來。可是這一切都等不來它應有的主人了。
樓下有車駛進來,袁理從副駕駛上下了,手裏拿著一個牛皮檔案的袋。他關上車門,抬頭正好對上褚一航空洞的眼神。而褚一航好半響才反應過來,眼神中充滿了期待的看著他手裏的東西,好像那個是他唯一值得期待的了。
他不禁有些擔憂,他可是從沒見過這樣毫無生氣的褚一航。他就算是疲憊了也沒這麼頹廢過。
今天上午褚一航就心急火燎的讓他去辦手上的事,他並不知的他這般為何,可是還是照辦。他捏著薄薄的資料袋,這個可是他煞費周折得到的,其實裏邊除了那個女人上班的地方和她的兩個聯係電話什麼都沒有。也許這些對於那個此刻等待的男人來說已經足夠了。他不是沒愛過,但是他從沒遇到過這種摧枯拉朽的愛情,這次居然在自己冷靜自持的褚一航身上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