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她已經不需要了!
雙手再次搭在方向盤上才知道自己手心全是汗水。他發動車子,眼角餘光裏看到她聽話的把那一團子紗布捂在了左手上。
一腳油門車子開了出去。
蘇瀾右手隻是輕輕捂上手心,她並不敢用勁。手很痛,痛不欲生的痛。整個手掌都如斷裂般的抽痛,她這是自作自受來著。如果不是摔碎那隻杯子,她哪來的那份罪受。緊緊咬著牙齒把頭偏向窗外,看窗外的霓虹,盡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可是徒勞。掌心的痛是如此鮮活,痛到兩眼發花。
到醫院的時候,她下車連腳步都發虛。汪承瑾走過來一把攬過她,她也不掙紮。任由他半扶半抱的去急診室。
醫生拉過她的手檢查皺著眉頭,“怎麼弄成這樣的。這都紮很深了。”她的話完全處於職業道德。
蘇瀾轉過臉沒吭聲。隻覺得有什麼冰涼的東西滑過手掌。聽到背後的人替自己回答,“不小心摔的。”
醫生倒是沒再問。隻是說,“這刺得也太深了,嵌合得也很緊,拔掉的時候可能會很痛。我看需要打麻藥,病人沒什麼過敏藥物和病症吧?”
蘇瀾忽的搖頭,“不,我不需要打麻藥,我沒什麼病史,我能忍住。”她的語氣有些迫切,生怕醫生不按照病人的意願來。
“這個會很痛的。”醫生有些不相信麵前這個一副柔弱的女人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和承受力,“小劑量的麻藥對身體沒什麼傷害,更何況你沒什麼病史。”她試圖說服蘇瀾。
“不用……真的,我能挺過去的。”
“就依她的,你是醫生隻能提供建議。”汪承瑾在背後說道。
蘇瀾轉過頭,心裏有點點出於為孩子的感激的,但是麵上仍然沒什麼變化的看了汪承瑾一眼。隻見他的目光帶著不解。她想要不要告訴他呢!卓雅說他有權利知道的。可是今天晚上在餐廳他的表現太讓她失望了。
來不及多想,護士已經拿來了器械和紗布什麼的。
肩膀上多了一雙溫厚的大掌。隔著薄薄的衣料緊緊的熨燙著她的肌膚。讓她好不容易偽裝起來的強勢坍塌。這個男人總是有本事牽引著她的思想。他總是在她打定主意恨他的時候又溫情脈脈起來。看來是自己從來沒恨過誰,試著恨一個人的時候道行太淺了!
她處於遊離狀態的神思被一種更深層的痛給來回來。整個身體的神經都處於一種緊繃狀態。咬著牙齒也不管用,不禁驚叫出聲。肩膀上的大手隨著她的疼痛的痙攣而驀地收緊。
剛才被堵回的眼淚落了下來。不過也隻有兩滴而已。
盡管很是疼痛,她仍然聽到碎片砸在托盤的清脆聲和醫生的歎氣聲,“紮這麼深,所幸還沒動到筋骨。不過縫針是免不了的了!還是不用麻藥嗎?”
“不用,真的不用……”蘇瀾壓著哭腔回答。
“其實那個麻藥真的沒什麼副作用的,我勸你還是給用上,這縫針可不是一點點的痛!”醫生冷靜的闡述,她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何這樣固執。她想著怎麼把這個女人給勸服,行醫幾年這還是頭一次遇到,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