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跟在您身邊這麼多年,您還是和從前一樣沉穩。”蘇荷站在端寧太後身後替她捏著肩,與她閑話,出宮的瑣碎東西自然有他人收拾準備,一時倒也無事。
靠在椅背上,太後閉著眼,輕哼一聲道:“著急有什麼用?哀家著急了皇帝就會不讓哀家去五台山?”
微抬手,示意蘇荷停下,張開雙眸直視前方,略帶些冷意:“哀家活了那麼多年,皇帝心裏打什麼算盤哀家一清二楚!他要哀家去五台山,哀家去就是了!在這上麵和他計較,沒必要。”
蘇荷伴她多年,端寧太後一直以來心狠手辣,當年對付方楹方顏的手段她還曆曆在目,雖然年級大了有時比較焦躁,但她總歸還是從那樣的時候過來的,蘇荷麵對這樣的她,有時心裏也是很敬畏的。
“太後娘娘,賢妃娘娘還有寧妃娘娘派人送了些東西,說是怕太後娘娘出宮用不慣外頭的東西。”小宮女低著頭恭謹道。
端寧太後執起茶盞,揭蓋拂去麵上的茶沫,淡言:“她們有心了,蘇荷,去收著,告訴她們,哀家念她們如此有孝心,在五台山定會好好為她們祈福。”
蘇荷依著她的話告訴了兩宮的人,端寧太後這意思不明白的人聽著是好,而聽在賢妃寧妃耳朵裏又是另一種意思。
霍梓卿聽到碧桐稟告,挑眉笑道:“哦?太後當真這般說的?”
“小海子說是蘇荷姑姑親口所言,自然不假。”
撥弄著手裏的玉如意,霍梓卿漫不經心道:“太後如此掛念我和賢妃姐姐,到讓我於心不忍。”
碧桐微笑,並沒有接下話。
“隨行的人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插了些咱們的人在太後身邊。”
抬眸看了眼碧桐,霍梓卿輕笑道:“可得讓他們仔細著,端寧太後可不是好相與的。”
五台山之行,除了壽康宮的宮人,皇後更是著意挑選了許多隨侍的宮女太監,畢竟是皇太後,不論如何都馬虎不得,方方麵麵都得顧慮著。
霍梓卿就在這些隨侍的人裏頭,安排了些信得過的心腹,對她來說,端寧太後的一舉一動都是十分危險的。
想起前些日子吩咐無言的事,霍梓卿略抬顎,道:“去把無言叫來,守著門口不許任何人進。”
無言不說話,霍梓卿也就一直忘了他不是不會說話,而是不想說話,準備了筆墨紙硯在桌上,好讓無言寫下來。
眯著眼一張張翻著無言寫下的話,霍梓卿臉色越來越冰冷,隱隱的眼裏竟透著幾絲煞氣,這樣的霍梓卿是無言從沒見過的。
霍家人的血脈裏都是帶著煞氣和殺意的,祖上戎馬一生,征戰沙場的氣魄給這些霍家人極大的影響,隻是後來為官為臣,這些情緒被很好的掩藏起來,霍梓卿是霍家嫡女,骨子裏也是血性兒女。
無言寫的其實不多,幾頁紙而已,隻是霍梓卿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多遍,隻怕自己看錯了。
霍梓卿這才知道,霍連英吊在橫梁上前,已經被人勒死,無言告訴她,霍連英的脖子上有兩條勒痕,一條深一條淺,兩條呈現的青紫也是不同,很明顯不是正常上吊的一條勒痕。
將白紙遞給無言,無言不需霍梓卿吩咐,自覺的將紙燒成灰燼,霍梓卿讚賞的砍了他一眼。
“你覺得,此事是否同舞才人說得那樣,是元婕妤和他人而為?”霍梓卿不自覺的就問出了口,她覺得無言定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無言思考後,才看著霍梓卿點頭。
霍梓卿微垂眼眸,她也明白,怕是梁思棋所為無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