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梓卿臉上的笑容淡了許多,說話的語氣也沒有了什麼情緒:“薛公子如此大恩,本宮定要好好酬謝才好,隻是本宮一時也想不到要賞賜些什麼,不知薛公子如何?”
讓碧桐尋來薛行之,為的就是問個明白,想不通便不要想了,不如直接問本人。
賞賜?聽著霍梓卿一口一個本宮,那語氣架勢十足十的高位後妃,淩然於眾人之上,薛行之眼底掠過諷刺和哀傷,這些年不在她身邊的日子,竟然就變成了這樣?
“草民惶恐,四皇子無恙便是草民最想要的,哪裏還敢奢求什麼。”如此的回答表麵上聽不出什麼,霍梓卿微抬眼眸,看著一臉奉承的男子,卻莫名的覺得刺耳,瞳孔微縮,她沒有立刻答話,須臾方道:“薛公子,本宮聽聞你聰穎過人,本宮有個問題想聽聽你的意見。”
薛行之沒想到霍梓卿會和他說這些,眼裏閃過驚喜,“娘娘請說。”
“本宮曾聽過一個故事,說的是在很久之前,有兩個小孩子,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感情很好,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男孩兒便和女孩兒約定,非她不娶,而女孩兒也說了非男孩不嫁,隻是誰也沒想到,女孩兒的家裏發生了大事,不得不送她入宮,女孩兒極力反對,一次次的絕食,一次次的想要逃跑,她不想入宮,她隻想做男孩兒的妻子,唯一的妻子。”說到這兒霍梓卿頓了頓。
薛行之的表情從一開始聽到她的故事就變不好看,知道她說到女孩兒絕食,原本掛在的笑容開始就變成麵無表情,雙唇緊抿。
霍梓卿見此,開口繼續她的故事:“可是男孩兒沒有出現,從女孩兒被帶回家一直到她進宮,整整三年的時間,男孩兒一點音信都沒有,最後女孩兒死心了,她不再奢望男孩會帶她走,而是不再掙紮的進宮,她將男孩鎖在了心裏最深處,開始遺忘。女孩兒家世傲人,皇帝也很寵她,女孩兒成為宮中最得寵的妃子,她開始把皇帝放在心裏,漸漸忘了男孩。”
薛行之眼裏滿是痛苦,隻是他極力控製自己,沒有打斷霍梓卿的話,也沒有表現出來。
平淡的語調又一次響起:“男孩成為了皇帝喜愛的臣子,並且有了自己的妻子,但是他卻一次次的打著皇帝的名義接近女孩兒,女孩對此,沒有欣喜,沒有滿足,隻有好奇和詫異,還有滿腹的不解,”死死的盯著薛行之,霍梓卿像是要看到他內心深處尋找那個答案一般,“薛公子,你那麼聰明,你告訴本宮,那男孩為的是什麼。”
薛行之的情緒幾經變換已然壓製下去,這麼多年的生活,自己的情緒怎會不好好控製,所以他抬頭,毫無異色的看著回望霍梓卿,微笑道:“娘娘的故事真是感人肺腑,草民愚鈍,想不透。”
霍梓卿想到過他會不回答,卻沒想到他如此自然,絲毫看不出其他,故而沒有回答,隻是沉默,大殿上陷入了一片尷尬,仿佛時間凝固了一樣。
碧桐在霍梓卿說出那個故事的時候就低著頭走到門邊,心中卻暗惱娘娘太大膽,這樣的話也敢說出口,卻又暗自擔心若是別他人聽去怎麼辦,不可謂不焦心。
這樣的氛圍不久便被赤芍打破,她帶著宮婢端茶進門,沒想到裏頭氣氛奇怪得很,隻能硬著頭皮上前,將手裏的茶遞給霍梓卿和薛行之。
“不必了,薛公子有事要先走,碧桐,送薛公子出去。”霍梓卿現在不想看到薛行之,一點也不想。
赤芍不明白發生了什麼,還是照著做,碧桐輕歎一聲,步至薛行之身側,“薛公子,請。”
沒有再說什麼,薛行之很配合的跟著碧桐走了,隻是嘴角的淡笑在背對霍梓卿的時候,全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