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狹小閉塞的白色房間。我被困在裏麵。
視線裏一片空白。
“混蛋，連一支煙都沒有。”
被關在這裏有一個月了吧？時間我已經記不清楚了。每天那些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們對我拳打腳踢也就算了，居然連一支煙都不給。
肉體的折磨遠沒有精神折磨痛苦。我想我挺不住了，煙癮快要奪去理智，身體都不受控製了。
殺嗎？還是不殺？
在這裏不用進行其他的思考，而被逼到生死盡頭的我，也隻能糾結殺與不殺的問題了。
“喂，兄弟，你是什麼病？”
隔著鐵欄杆，我對麵那個“籠子”裏的家夥破天荒地跟我說話。來這裏這麼久了，我幾乎沒與同樣被關在這裏的人交談過。覺得沒必要是主要原因，還因為同樣被關在這裏，說明都不是什麼正常人。
我看了他一眼，沒想做回答。
“我是被認為患有‘偏執性精神障礙’哦。”
那家夥明顯是很久沒做過個人衛生清理了，臉旁和下巴的胡子很濃密。其實我有什麼資格說人家，我自己不也搞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哦。”我素以地應了一聲，想想後又答道。“我是……‘狂躁抑鬱性精神病’。”
沒想再理他，說完之後我站起身，做起了每日必修課：抓著床鋪上方的鐵拉杆做引體向上。
“‘狂躁抑鬱性精神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男人放肆地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狹窄的走廊裏。其他被隔離的房間裏的病人聽到這聲音，便也開始騷動。
“喂，”我不耐煩地看著他。這家夥是發病了嗎？弄出這麼大聲音會讓隔壁的病人變得聒噪起來的啊？那群蠢醫生好不容易讓這裏安靜下來的。“能不能安靜一點？”
“抱歉抱歉，沒忍住。”那男人忍住笑，朝我這邊揮了揮手。“隻是你看起來一點也不狂躁，哈哈。”
我白了他一眼，在心裏念叨：
快了，煙癮犯了，也就狂躁了。
“你，不想離開這裏嗎？”那男人突然正色起來。
啥？離開？
我的引體向上做到一半，扭過頭看著對麵，一臉匪夷所思。
“你病好了麼你就想離開？”這家夥果然是犯病了吧？
“你還真覺得自己有病？”他反問。
廢話，我當然沒病，可你有病啊。
“你先想想怎麼在下次測試的時候騙過那個庸醫吧。不然他又會找理由痛揍你一頓了。”我繼續做起引體向上。
我一直懷疑這地方的醫生才是最該接受精神病治療的。因為他有暴力傾向，最喜歡用各種工具和儀器來痛打病人，尤其是我們這些被關在特殊病房裏的嚴重病人。
要先聲明，我可沒有得什麼‘狂躁抑鬱性精神病’。這是他們強加給我的病，為了將我囚禁起來。
那男人哼笑幾聲：“你這小子還真可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