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十四、我是小和尚(1 / 2)

民警來調解,我三緘其口,那仨孫子本就有身份,賠完砸壞的東西,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檢查結果是輕微腦震蕩,不算太嚴重。為給傷口縫針,醫生將我後腦勺上的頭發剃去一些,我一前一後拿著兩麵鏡子照了照,不行,不美觀,跟得了牛皮癬的狗一樣。於是我索性自己動手,把頭發全剃了。

我給吉良發消息請假,避重就輕地把情況講了講,便窩在家裏蒙頭大睡。

幾天後我出現在排練室,毫不誇張地說,空氣凝滯,姑娘們全都目瞪口呆,長達數分鍾的寂靜之後這個世界突然醒過來,鳥雀出籠。

“呀!小啞巴,這發型一般人可駕馭不了,你剃光頭發比原來看著更帥了啊!”

“以後不能叫你小啞巴,得叫你小和尚。來,頂俊俏的小和尚,快讓姐姐摸一摸。”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小樣還真是眼是眼,鼻子是鼻子的——喲,腦後頭怎麼受傷啦?”

臉上尚有淤青,想來裝傻也瞞不過,於是跟她們解釋說人黴起來喝涼水也塞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好端端地走路上,居然就遭樓上拋下來的酒瓶子眷顧了。但她們不相信,極盡調侃之能,非說我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在哪兒跟人幹的架。

算了,天氣漸漸暖了,野花忙著授粉,野狗忙著交[]配,為紅顏就為紅顏吧。

袁駱冰死了一半,另一半是他的悼亡人,悲痛欲絕。

黎翹從日本回來這天正巧是我生日。我前天晚上就收到指示,不用去接機,直接去他的工作室候駕就行。

一大早打算出門,發現門縫底下塞著一張卡片——這會兒外頭悄無聲響,該是誰人在我熟睡時悄悄塞進屋來的。

拾起來看了看,隨處可見的生日賀卡,可留在上頭的話卻一般又不一般:

祝生日快樂,夢想成真。

落款:顧遙。

顧遙的字一看就沒少練,筆劃勁爽,棱角俱在。我第一時間犯了一個許多人都會犯的錯誤,拿著顧遙的真跡就忍不住對比黎翹。他倆都寫得一手好字,顧遙的字相對工整健拔,黎翹的字則更潦草飄逸。

受傷後我再沒見到範小離,但她到底守約而來,帶著點兩不虧欠的意思。我手握這張卡片,如同手握一頁好故事的終章,心裏忽然浮起一個特悲涼的念頭:也許以後再也不能相見了。

日本之行十分順利。工作室的休息區裏,沙發上的爺容光煥發,貌似心情甚好。在我出現前,老遠就聽見他的爽朗笑聲,可當我進門以後,他立馬不笑了,直著一雙眼睛,跟撞鬼似的看著我。

我撓了撓光光的頭皮,手足無措地回應他的目光。

半晌,他才問,“頭怎麼了?”目光稍稍在我臉上遊走片刻,又問,“臉呢?又怎麼了?”

大約還沒從腦震蕩裏緩過勁兒來,我比以往遲鈍,麵對詰問竟愣半天而不開口,倒是一旁的吉良替我打圓場,說:“駱冰跟朋友出去,不想被幾個富二代尋釁打了,我讓他多歇幾天,可他不願意。”

“還手了嗎?”黎翹冷眼看我,突然這麼問。

吉良說的不全是真相,但我壓根沒力氣解釋。我以為黎翹這麼問是怕我在外頭給他惹禍、丟他的名聲,當即搖頭,不料他拾起沙發上的抱枕就朝我砸過來,嘴裏罵:“蠢蛋!別人打你也不還手嗎?!”

我躲也不躲,迎麵挨下一擊。

“算了,一年一次的大日子,不提掃興的。”黎翹以目光示意我去取茶幾上的一隻禮盒,滿眼笑意地看著我,“我給你從日本帶了一份禮物,拆開看看。”

甭管外頭人怎麼把黎翹描繪得冷性冷血六親不認,但他對自己的員工向來大方,這回去日本,他給團隊裏的每個人都帶了禮物,竟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