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番外一 嗨,西班牙(上)(2 / 2)

聽黎翹那邊傳來拉開易拉罐的聲音,我猜想他該是喝了一口啤酒,眼前早已浮現一雙沾濕的薄唇與吞咽時起伏的喉結,我在遙遠的西班牙一邊感動到無以複加,一邊意淫至心曠神怡,又聽見他說,別以為你這一跑欠我的就能還清了,你的屁股是我的地盤,你給我管嚴實了,回來得連本帶利還給我。

我們有的時候網上聯係,有的時候電話聯係,但基本都是我找他。黎翹規定我每天都得向他彙報我當日的行程,無非就是學舞、練舞、吃喝拉撒睡,偶爾我去劇院看表演,更多時候我在一家華人老板的百元店裏打工或者跟著塞爾吉奧上街表演,賺一點生活費。反正事無巨細都得講,少講了還不行。黎翹總是聽著不插話,難得“嗯”一聲,就跟老師在學生簿子上批示“閱”字一樣。

某一天跟塞爾吉奧看了場精彩絕倫的舞蹈演出,震撼、感慨且興奮之餘又喝了酒,鄭姑娘早一步回去,隻剩我倆喝得半瘋,當街跳舞。這個時間點沒有了抱著手風琴的流浪漢,我們邊哼唱,邊跳舞,邊前行,有時不得不突然為前方一片水塘停下,但定睛一看才發現,那隻是倒映於地麵的皎潔月光。

回到租的地方,也不知怎麼突然就思念我的爺成了狂,上網找他沒找著,於是一個電話撥過去,跟他說我想他。

“爺,想你。”

“舌頭捋直了說話。”

黎翹的聲音不帶溫度,硬邦邦直愣愣地杵過來,卻是我聽過的最美妙的音樂,我嗡著鼻子重複一遍:“爺,我想你了。”

“喝酒了?”

“喝了,不喝不行,不喝晚上睡不著,老瞎想。”

“想什麼?”

“有時候想老袁,有時候想你,想老袁的時候眼睛濕,想你的時候襠裏濕。”這話說來不打一個磕巴,說出口才反應過來好像在李安那座《斷背山》裏聽過類似的,酒意直衝腦門,我把手伸進兩腿之間,繼續□□,“爺,我們電話做[]愛吧。”

“發什麼神經?我現在人在片場。”我這兒是淩晨,他那兒是上午,黎翹不耐煩地罵我一句,就收線了。

我不得滿足,興味寥寥,仰麵栽向大床。腦袋剛剛落在枕頭上,就暈菜似的睡了過去。

傍晚時候我才醒來,酒後精神萎靡,頭疼欲裂。我從床上爬起來,在洗臉池前以冷水拍了怕臉頰,開始洗漱。嘴裏還叼著牙刷,便聽見塞爾吉奧大喊我的名字,袁,有人找你!

我猜想是百元店裏的同事,心道也不用急,揉了揉醒後的亂發,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聽著塞爾吉奧把來訪的客人引進陰暗樓道,還聽見他以蹩腳的中文快活地說著,袁是我的戀人,共同的藝術夢想讓我們結合在一起,我們在這裏跳舞,我們在這裏做[]愛……差不多就這意思,塞爾吉奧比我還沒心沒肺,沒羞沒臊,尤其喜歡對我的朋友開這樣的玩笑。

“袁,你的朋友。”

把人帶來我的跟前,塞爾吉奧一步跨至我的身邊,親熱摟住我的肩膀,還湊頭過來,在我沾著牙膏沫的嘴角旁啄了一下。

看清來人樣貌,我大喜之後瞬又大驚。

我特別驕傲,我的爺即使與舞蹈學院最漂亮的男孩相比也毫不遜色,但我又特別恐慌,因為我的爺臉色陰沉,眼神如刀光一般,似一腔暗火燒到了頂點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