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楚陌也不答蘇子逍的話,倒像是審犯人一樣展開了發問。“在下蘇子逍,隴上人,是個大夫。”蘇子逍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耐心地回答了楚陌的問題並古板地行了個問候禮。楚陌也並不還禮,隻是翻身上馬、瀟灑地調轉馬頭時從嘴裏飄出一句,“我是洛姬的相公。”便策馬而去。孟長勳看著洛姬進去的屋子一時楞在原地,等反應過來楚陌已經走了才急忙追了上去,“王爺,太後交代的宸妃娘娘的事……”“我心裏有數。”
冉月臉色蒼白躺在床上,她雙眸緊閉、額頭上正不斷沁出汗來,小芊拿著毛巾給她擦了又擦,那汗還是源源不斷地又滲出來,蘇子逍想盡各種辦法、病情終於稍微有了起色。直至入夜,冉月方才醒了過來。看見一屋子人關切的目光,她打起精神、半倚著在床上坐了起來,“辛苦蘇大夫和小芊了,我好多了,大家快去睡吧。”屋裏隻剩下冉月和洛姬二人,冉月從床頭拿出一個精致的木盒遞給洛姬,“越族人拚了性命保下了蒼渝鏡,洛兒你要好好保管……姐姐不能陪你了,你要為……為天下蒼生。”洛姬打開盒子,裏麵是一麵白玉鑲成的小鏡子、小巧玲瓏卻發出耀眼的光芒,確實是她在書上曾見過的蒼渝鏡無疑。“怎麼會這樣,姐姐你……”
冉月伸手替洛姬擦掉臉上的淚水、目光溫柔而平和,“這蒼渝鏡是能夠吸收天下一切汙濁之氣的法寶,可若是沒有至柔之軀將其煉化它卻無法發揮作用。我生來便肩負了煉化蒼渝鏡的使命,這次楚國水患瘟疫橫行、正是煉化蒼渝鏡的一個絕好的契機,到今日已是快要大功告成了。隻是……姐姐以後不能陪你了,你要保重。”“不,姐姐你快停下來,沒有蒼渝鏡我一樣能想辦法打敗魘龍。我不要你死,我要你活著!姐姐……皇上還在宮裏等著你回去,你不能死啊姐姐!”洛姬第一次感受到生離死別的滋味,已是哭成了一個淚人。“傻孩子,姐姐都不怕、你怕什麼。這輩子能夠遇到你和皇上,我已經死而無憾了。楚陌他雖然現在有些糊塗,但是個值得托付的人,你以後跟著他我也就放心了。”
洛姬還要再說什麼,屋門卻一下被人踹開,來人竟是白天見過的孟長勳。孟長勳也不猶疑、直接上前說明了來意,“太後吩咐捉拿宸妃回宮,娘娘請跟我走吧!”洛姬伸出雙臂擋在冉月前麵,一下子明白了楚陌費心尋找自己的用意,“是楚陌派你來的?他難道不知道冉姐姐病了嗎?”“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太後娘娘的命令,就是王爺也不敢違抗。既然娘娘不肯走,小的也隻有得罪了!”
“你們想要帶走姐姐,那也要先問問我同不同意!”事關緊急,洛姬已經打定了主意要使用法術,念動咒語祭出了幾位師父給她的護身法器鎖魂練,孟長勳當下即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此地不宜久留,姐姐我們還是離開這兒吧。”洛姬攙扶著冉月正要離開,卻又從門口衝進一批黑衣人擋住他們的去路。“乖乖交出蒼渝鏡,我饒你們不死!”仍舊是白天那幫歹人,看來他們是循著蒼渝鏡的氣息找到了這裏。洛姬悄悄將蒼渝鏡藏在袖中,扶了麵色蒼白的冉月在旁邊坐定,心裏已經做好了獨自應付這幫黑衣人的準備。她眉毛微挑,看也不去正眼看那些黑衣人一眼,對他們的來曆已經是知道了八九分,“想必你們是魘龍的手下吧。”
“算你識相,趕快交出蒼渝鏡,本大爺還能放你一命,否則……”為首的黑衣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可是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洛姬已經施了法術在他臉上重重打下一巴掌。“助紂為虐,本姑娘今天要好好教訓教訓你們!”黑衣人氣急,將洛姬團團圍住,雙方劍拔弩張打鬥起來。洛姬並沒有什麼打鬥的實戰經驗,身上的法術又因為黑衣人法寶的掣肘施展不開,一不小心被亂劍劃傷了右手,疼的她淚水直在眼裏打轉。黑衣人見她分心,趕快乘勝追擊又向著她的胸口刺去一劍,洛姬咬著牙向後一躲,一下子重心失穩快要栽在地上。隻感覺自己被攔腰摟住,洛姬仰頭一看,看見了楚陌冷峻的臉龐。
“你沒事吧?”兩人在地上站定,楚陌拉起洛姬的手關切地詢問傷勢。洛姬心中對楚陌已經有了誤會,對他的關心並未理會,“你既然費勁心機想要抓冉姐姐回宮,又何必在這裏假惺惺討好我。”楚陌看了一眼被綁著的孟長勳,心下了然。他卻也來不及解釋,幾個黑衣人便又圍了上來。雙方又陷入了一番廝殺,楚陌本身就功夫了得,這次他和洛姬二人聯手,黑衣人漸漸占據了下風。“都給我住手!”黑衣人的首領見自己人已經快要敗下陣來,突然大喝一聲讓手下停手。得了命令,其他的黑衣人紛紛退到了首領身後,為首的黑衣人奸笑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瓷瓶。他將瓶口對著洛姬和楚陌二人,眼神裏滿是得意之色,“這瓶裏是西海的瘟障之毒。我家主人吩咐,不到關鍵時刻不能拿出這寶貝來。可惜你二人不識時務,再不交出蒼渝鏡我讓全襄北的百姓都給你們陪葬。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