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子會意,掏出一把短匕,就走向了丹忱董伯他們。我見那個六指似乎和胖子並不對路,此刻更是我們唯一的生路,便不管不顧衝那個六指叫了起來“別殺我們,我是醫生,我能救你們二當家。”
六指本已回頭要走,聽見我的叫喊,猛一回頭。“你說什麼?”
可我此時已沒有時間去答他,小胡子離丹忱越來越近,聽到六指問話也絲毫不停,我雖被綁住卻無人看管,便猛地向小胡子撞去,小胡子也是猝不及防,和我雙雙倒在地上。
小胡子可真是名副其實的悍匪,我還因為摔在地上的七葷八素的時候,他就已經爬了過來揪住我的領子:“老子還真是打雁反被啄了眼,竟然讓你一個小白臉給失了麵兒。行啊小子,就先拿你開刀!”說完就手向後一縮,就要刺我。
突兀裏“砰”的一聲槍響,把我和小胡子都嚇了一跳。這是那個被稱作薛六指的漢子才又開了腔。“怎麼,大馬胡你是不服我還是怎麼地?我話還沒問完呢你他媽就敢動手,不把我放在眼裏是吧?難怪大當家的說呂三秧子有探子在我們寨子裏,我怎麼覺得說的就是你呀?”
小胡子臉色變的很難看,馬上就看了兩眼黃胖子,發現黃胖子微微搖了搖頭,知道不可能翻臉繼續動手了,才把匕首收起“哪裏話,剛剛不是耳背沒聽見嗎?有啥事不能說的,非要用槍子招呼啊?兄弟我可膽小,別嚇到我哈,哈哈哈”說完還幹笑了幾聲。
薛六指隻當他放屁,理都沒有搭理他,反是走到我麵前,關切道:“小兄弟沒傷著吧?我們弟兄手有點粗,別見怪。”
我也是頭一次見這麼客氣的土匪,愣了一下,也就答道:“虧您出手相救。”
“哪裏話,大當家的早也說過,咱就是落了草,也不能橫推力壓,禍害鄉親”六指頓了頓,把手放在我肩上,眼神去朝黃三瞅過去,黃三給瞅的麵子掛不住,轉了頭他才罷休。“可有些人呐,就是不聽。哎,小兄弟你也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人在屋簷下,哪能不低頭?薛六指客氣著,我卻不能當真,隻能勉強擠了個笑容出來。
“那小兄弟真是醫生咯?”客氣了兩句,還是繞回主題來了。
“確實是醫科出身。”
“哦,那就好辦了,隻要兄弟能救的了我們二當家,不僅命保住了”他又壓低了點聲音“今天的事,我們也能給你一個交代。”
如今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哪有選的份,我也隻能答應下來。
我和董伯等被抓起來的時候天才剛剛放亮,回到他們寨子裏的時候估摸著也才巳時未過。剛一進寨子,薛六指就安排了幾個兄弟,押著我和董伯一行去了偏房,急匆匆的走了。
才押著我們關進房間,都還沒來得及跟董伯他們道歉,就聽見老遠一聲吆喝:“貴客來到,有失遠迎啊”而後門一開,一個黝黑的中年漢子就踏了進來,人都還沒看清,就急吼吼的抱拳問道:“敢問哪一位貴客是醫生?”發現大家都望著我,也不等我回答,就又開口道:“想不到醫生竟然如此年青,果然英雄少年。還未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鄙人姓葉,您可是山寨的大當家?”我心下有事,顯得比那中年漢子還要急。
“正是,我叫段駿麒,這次請到葉先生..”
“段大當家,我知道您這邊二當家中槍了,不若您先帶我去看看病人情況。若是救不回來,我也無話可說,可若是救得回來,你能否保證我這些朋友不受傷害,平安離開?”我心裏太急,那個中槍的是我們現在唯一的籌碼,可千萬不能先死了呀。
“好好好,葉先生果然爽快人,那我姓段的也不廢話,隻要你能治好我弟弟,不僅保你們平安,還另送兩根小黃魚!可要是治不好,我姓段的也不是做菩薩的人,隻好勞煩葉先生陪我弟弟一塊上路,免得他沒人帶路,認不得黃泉道。”大當家也沒想到我直接把話說開了,竟然連表麵功夫都省了,也就跟我直來直去了。
心中一聲暗歎,我跟著大當家出了門。暗忖著你弟弟是不認識黃泉道,還要我帶路,難道我走得多啊?自己死了還不打緊,竟還害救命恩人落入險境,葉修賢啊葉修賢,你就是死上十次也不為過啊。
在寨子裏七拐八繞的,就來到了一個空曠的屋裏,裏麵臥床上正躺著一個漢子,麵容和大當家有幾分相像,應該就是他弟弟了。要說他弟弟也是條漢子,肩頭和小腿雖已包紮住,但明顯沒有止住血,可他弟弟竟絲毫不以為意,躺在臥床上吸著大煙。看到大當家來了,他竟還笑著說:“我說大哥,這玩意真他媽過癮,本來疼得要死,現在居然隻感覺有點麻了,要是能天天抽這個,再挨倆槍子也值了啊。”
大當家還是有大當家的派頭,劈手就搶過了他的煙槍,理都不理他,隻問我道:“葉先生,您說我兄弟這還有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