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馬車備好,溫元帥也換了一身便裝,同譚拯一起前往忠義大夫府。馬車轆轆,兩個時辰就進入了古夢城。帝都的街道十分寬闊,能夠容納十輛馬車並排奔馳,隻是現在全城戒嚴,一隊隊禦林軍衣甲整齊,擎著明晃晃的刀劍來來回回地巡邏。能夠住在帝都的,大多不是尋常人家,大概也是見慣了禦林軍巡邏,所以街道上還是熙熙攘攘,隻是說話的聲音小了許多。
馬車剛一到街上就被一隊禦林軍給攔了下來,不過有譚拯出麵很快就得到放行,隻是速度減少了許多。不一會兒,馬車就在忠義大夫的府邸前停下。
忠義大夫府原本在帝都也是一個光鮮的所在,隻是昨天王宰相偽造禦令抄家,將它破壞了個幹淨:原本朱漆描金的牌匾早已被砸成兩半隨意地丟在路邊,上麵還有煙熏火燒的痕跡,而府邸的兩扇大門中的一扇早已斜斜的飛到了院子當中,上麵滿是灰塵腳印,剩下的一扇也隻能是歪歪地掛在門框上,一陣風吹過就有氣無力地搖晃幾下,原本平整的表麵上有一個鬥大窟窿。門口杵著一個管家模樣的老漢,衣服上也滿是灰土。
那老管家見到有馬車駛近,盡力張開那雙沾滿灰土的昏黃老眼,仔細辨認了一會兒後才認出是自家的少爺回來了,慌忙奔進裏屋去喊主人。很快,譚拯就從那破門中跑出。這會兒譚拯也是剛剛下了馬車,見到父親那憔悴的模樣,就再也控製不住自己,撲到父親懷裏痛哭起來。見到兩人抱頭痛哭,嫣妍和溫元帥真是哭笑不得:兩人大難重逢,自然需要宣泄感情,可也不能將客人丟在一邊吧?站在旁邊的老管家看到嫣妍兩人的表情,隻得老著臉向譚宗道:“老爺,我們還有客人啊。”這時,譚宗才反應過來,見到自己失禮,也不禁老臉一紅,道:“幾位請隨我到屋裏坐吧。”說罷就在前方引路。
進入府邸,原本平整的小徑被上翻的泥土覆蓋,弄地整個院子狼藉不堪,正房兩邊的廂房還用白布遮著,上方還隱隱有被火燒過的焦黑印記。眾人來到大堂分賓主坐下,這時已經是正午了,譚宗就讓府內的下人整了幾桌酒席。
在酒席上,溫元帥率先開口道:“譚老友,你也是命大,要不是你兒子逃命遇見貴人,我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不過官場上的沉浮起落最是正常不過,你也不必放在心上,隻要你的行為對得起天下百姓,我必定支持。”喝過幾圈酒後,幾人也是放開了胸懷,開始談論起年初的那次天地大變來。這場宴席整整吃了一個時辰才漸漸收場。
等到下人將酒桌撤去,幾人剛到後堂,就聽到府邸大門外鑼鼓喧天,那個老管家慌慌張張地跑進來道:“老爺……有聖旨到了。”幾人又急急忙忙地從後堂跑到前門。前來宣旨的欽差是王室的供奉令狐文生,本來宣旨這種事情也輪不到他這個供奉前來,隻是他見到閻居仁這個“前輩”,為了討好他,在征詢皇帝的意見後領了這個差事。
在見到閻前輩後,令狐供奉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也不去計較這院子是否雜亂,隻是和顏悅色地對譚宗說道:“譚大夫,請準備香案接旨吧。”譚宗之前在朝堂上見過這位供奉,知道他的脾氣向來嚴肅,隻是今日為何如此好說話,但是這位供奉的心情他還是能夠看出,所以就帶著滿腹疑問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