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葉點了點頭:“行,早點睡,明天一早我們就去。”
高韌有些不淡定了:“我明天送你們去。我們一家一起去。”
張新葉:“你不是要忙嗎?”
高韌鬱悶了:“不是現在走!”
張新葉翻了個白眼,“哦!你說話不要大喘氣好不好!”
麻團也歎了口氣:“他和叔叔是一家的。”
第二天一家子到底沒去成,趙老爺子當天夜裏派人過來請張新葉去醫院,來人十分客氣,說趙老爺子病重無法親自過來,再三說明請張新葉一個人過去。
高韌和麻團堅持送張新葉去了醫院,兩人就在外麵等著。
張新葉進了病房,白色的燈光照得病房裏慘白一片,趙老爺子老了,臉上也浮現著一層灰白色。
趙老爺子閉了閉眼,他沒有力氣和小輩生氣,也不想再和人說道什麼,他看得清楚,如今隻要他一閉眼,他家那個老大隻怕不僅僅是一個生活作風問題。
真想不到風水輪流轉,他都要閉眼的人還要去求一位被自己斷了前程的人。
張新葉:“您找我來有事麼?”
趙老爺子:“高韌他在外麵嗎?”
張新葉幹笑了兩聲:“啊,在呢。您有事?”
趙老爺子實在開不了口,白天他說要把大兒子給依法處理了,但那是他疼了一輩子的孩子,大兒子小時候吃苦,被人笑話,好不容易接到身邊,被人罵拖油瓶,野種!可隻有他心裏清楚,這大的也是他的骨血,他這一輩子做錯了不少的事,其中錯得最離譜的就是娶了高韌和趙軍的母親。
對高韌和趙軍他有心彌補,但那倆兔崽子是養不熟的狼,他父親在世給趙軍祖傳的玉鐲子,也是一種認定,可誰知趙軍當著眾人的麵給砸了,他父親下不來台麵,他也沒麵子,可孩子不能打。
他父親當時就說高韌和趙軍這倆孩子日後會有出息,但趙家就毀在這倆孩子身上,這都是他咎由自取。
的確是咎由自取,四個字就概括了他的一生。
張新葉看著趙老爺子陰晴不定的臉,有些累了,人家躺著他站著,要是再鞠個躬……旁人還以為他在幹嘛呢。
趙老爺子回過神說:“坐吧。我希望張念恩能姓趙。”
張新葉:“我姓張,就算他是高韌的孩子也是姓高。”姓趙算什麼?
趙老爺子歎了口氣,如今握在他手上的牌不多,他想拿麻團說事,可高韌是麻團的親爹,他又能怎麼做?今天早上就鬧了一出,麻團要是接回趙家,那就是第二個高韌趙軍,家裏老婆子就算送到鄉下去,大孫子還要在城裏上學,到時候麻團能整死他大孫子。
趙老爺子:“高韌以後你多照顧,張念恩若不想回趙家也是他的自由,隻是這孩子聰明,不能耽誤了。”
張新葉:“哪能呢,我兒子聰明著呢,再說我家也不會不送他上學,除非……”除非某些人找事。
趙老爺子看了眼張新葉,這人仍舊入不了他的眼。高韌跟他在一起是自尋死路,他熬不過這個冬天的,看不見也不會心煩。
趙老爺子:“高韌他大哥……”
張新葉連忙站起身說:“高韌的弟弟我見過,但您家的家事我一個外人管不了。”他隻是個外人,不想知道那麼多不該知道的事。
趙老爺子:……
這兩人不是在一起了嗎?到是一條心。
趙老爺子一輩子發號施令慣了,今天竟然連續被倆個人給堵住了,胸口隱隱作痛。高韌生下來就是和他作對的,張新葉就是紮在高韌腳底的刺,如今高韌上不去就是因為張新葉,可高韌不上去對他反而有力,他簡直不知道是該感謝張新葉,還是該恨這個人。
趙老爺子說:“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自己走,該給高韌的我全給。”
張新葉笑了笑說:“老爺子,高韌要是自己走我絕對不留他。但我敢保證,您那些東西還是留給別人吧。”
趙老爺子:“你就真想攔他的路?”
張新葉:“他的路上會有什麼我不知道,但他既然要和我一起走,我絕對不會撒手不管他。再說人這一輩子怎麼可能一帆風順的,兩個人一起扶著慢慢走下去,走到哪算哪。而且麻團也離不了他,父子連心,這份情您那點東西買不了。”
張新葉走到門口轉身看了看趙老爺子:“您好好休息,身體重要。”
趙老爺子:“我死也不同意你們在一起。”
張新葉到是淡淡一笑:“隨便您,您要這麼想心裏舒坦就這麼想吧。”
反正高韌仍舊會走那條路,沒人能妨礙高韌,這人到了一定得位置有些事不能隨心所欲。但也會擁有一定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