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雪從葛夫人那裏得知,拘龍散的主要原料之一叫九葉雪罌粟,九葉雪罌粟是罌粟的一個異種,世間數量極少,它生有九片葉子,花是雪白色的,故被世人稱作九葉雪罌粟。九葉雪罌粟隻有在西南方一個叫汐洱的地方有,這個地方,是現任傣王的居住地。
藍雪知道自己隻有二十天的時間,故不在莫子嶺多呆,當天下午就與風淺吟、沐雲雇了馬車前往汐洱。
風淺吟是個禁不住悶的人,在馬車上一會兒動動這個,一會兒動動那個,一會兒望望窗外,一會兒拉著藍雪說話或跟沐雲鬥嘴,馬車停下休息時也靜不下來,幾人如此在路上過了好些天。
“喂,我說你是屬什麼的呀?吵吵鬧鬧的。”沐雲撇撇嘴,對風淺吟道。
“反正不是屬豬的,要是屬豬的我應該早就睡過去了。”
“誰說屬豬就一定跟豬一樣貪睡啦?”藍雪不滿道。
“我看他不是屬虎的就是屬龍的。”沐雲懶懶地說。
“你是想誇我生龍活虎?”風淺吟朝沐雲擠了擠眉。
沐雲笑了笑,沒說話。
“沐雲姐是想說你本事馬馬虎虎,會的隻是屠龍之技。”
沐雲一把勾住藍雪的脖子,道:“小妹甚得我心。”
風淺吟翻了個白眼,“你們什麼時候成一夥的了?”
“你猜。”藍雪眨眨眼。
有的時候,女孩子的友誼是從一起貶一個男生開始建立起來的。
“藍小妹你逗我呢?咦,馬車怎麼突然停了?”
這時馬車外傳來車夫的聲音:“公子,小姐,過了這段山路就到汐洱了。汐洱是傣王的地盤,我們這些漢人平民不方便進去,要不你們自己走一段路?”
“行,我們自己走著去吧。大叔辛苦你囉。”藍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於是三人下了馬車,朝著車夫指著的那條山路往前走去。
這座山上幾乎全是竹子,微風吹過,竹葉摩擦,沙沙作響。動中足見靜謐,使人心境平和。走了不久,前邊豁然開朗,落入三人眼中的是一大片平地,還有許多尖頂竹樓,竹樓造型奇特,形如尖頂草帽,周圍大多栽種鳳尾竹、芭蕉,頗有詩情畫意。風淺吟早就驚歎不已,一直淡漠的沐雲眼中也閃爍著好奇。竹樓外是一片熱鬧的景象,穿著傣族蠟染直筒長裙的女子或在河邊清洗衣物,或在陰涼處互相談笑;而男子們大多拖著剛砍下的竹子,賣力而開心地幹著活
“現在我們該做什麼?”沐雲斜眼望向藍雪。
“先去找個人,打聽那九葉雪罌粟生長在哪兒。”說著,藍雪走向前去,正想和一個傣族少女的搭訕,卻不想少女一看到三人的漢人裝束,不等藍雪開口,就慌張地用傣族語呼叫起來。
“這是怎麼了?”風淺吟問。
“看來,我們要有麻煩了。”沐雲悠悠地說道。
很快,周圍的傣族男丁都圍了上來,緊惕地看著三人。
“你們這幾個漢人,是不是又是來搶九葉雪的?”這個劍眉星目的小夥子漢話說的不錯,但是語氣十分不友善。
“這位小兄弟,你要是懷疑我就算了,可是你看我身邊的這兩位,有誰會帶著一個女子和一個小孩來搶東西。”其實這個女子和這個小孩都不簡單啊。風淺吟在心裏嘀咕。
“哼,你們漢人詭計多端,上次讓個婦人扶著個病秧子混了進來,說是來求藥,晚上卻接應了軍隊進來搶九葉雪。最後不僅把聖地的花田毀了,還殺害了無辜的人,就連我阿媽也……”說道這裏,傣族小夥子眼眶一紅,眼淚差點掉下來。他吸了吸鼻子,繼續說道:“這次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我現在就把你們綁了,讓王處決你們!”
“慢著。”沐雲突然說,然後她露出迷人的微笑,輕輕走近那傣族小夥子,“這位小哥別那麼凶嘛,我們真的不是壞人喲。你可不可以先聽我說幾句話?”
這聲音真是甜死人不償命,膩得人骨頭都酥了,然而風淺吟卻心中大驚,暗叫不好。沐雲上一次用這樣的聲音這樣的語氣說話,是在馮華鎮的酒樓上暗算風淺吟的時候!
果然,沐雲指尖處,隱約可見一排銀針。
“不,沐雲,你不能這樣!”風淺吟急得叫了出來,他深知沐雲出手是多麼狠辣。
與此同時,沐雲已經抬起了手,眼中換上一絲厲色。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平地上突然冒出幾股白煙,白煙爆炸似地蔓延,迅速包裹住所有人,遮住所有視線。
一陣混亂過後,白煙才漸漸散開,傣族的男丁們這才發現,那三個漢人已經不見了蹤影。那個說要把藍雪他們綁了的傣族小夥子又急又怒,他吩咐男子們馬上搜索周圍,女子們馬上回家關好門窗,自己急急忙忙地通知傣王去了。
大片竹林深處,躲著氣喘籲籲的藍雪、沐雲、風淺吟三人。剛才是藍雪情急之下放出了煙彈。
“沐雲,你太衝動了,這裏是人家的地盤,我們不能主動跟人家動手啊。”風淺吟對沐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