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那一年,他如同光明直直照進她的心裏,從此紮根。刪不去,抹不掉。
“哇,你好漂亮啊!笑起來也很好看啊!你叫什麼啊!我叫淩淡羽!我們做個朋友吧!你知道嘛,我……”那是他對她說的第一次話,很長很長,長到根本不應該會有人全部記下,但她就是奇異地記下了。經年之後,依舊倒背如流。
這時間太久了,久到連她自己都記不得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喜歡上那個小太陽的。
他笑起來的時候仿佛有光,簡簡單單地就奪去了她全部的視線與心神。
那個時候,她依稀記得……她是會笑的。
那個時候,他笑得一臉傻相,回過頭來看著她,目光專注而溫情若燦陽。她回以一個微笑,在天界不落的豔陽下美得驚心動魄。
那個時候,柳觴就隻能一個人靜靜的看著他們,進不去他們的世界,陽光將他坐著的的背影拉得長長,顯得有些寂寥。
淡羽麵容精致,雖與現如今的玉噷相比差了幾分,但勝在氣度高潔。狐狸,終究是經曆的事情太少了。
“所以……你在我麵前想記憶回放出什麼呢?”默淺平靜的看著唯心,墨色的眸子波瀾皆無,一片虛空。她還是不能苟同唯心這種隨便把別人埋在心底深處的記憶調出來這種事,特別……是他的。
麵上沒有表情,可不代表心底也沒有一點抱怨。
唯心靜靜看著默淺消化那些記憶,那段對於默淺來說應該是最愉快的記憶。而後在觸及到後者不善的目光之後,扯了扯唇角,拉出一個姑且算作是笑的表情:“我本以為當初,你是知道了我的身份才……沒想到,我的身份你竟到了三萬年前才知曉。
“言歸正傳。淩淡羽的仙魂是由你拚死一護才得以塑魂重生的。相信他是怎麼死的你比我來的要更清楚。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他的魂魄是雙魂一體的。”
說到這裏,唯心偷瞥了一眼默淺的臉色,見到後者似乎沒什麼變化這才繼續說下去。
“簡單來說,這隻狐狸是淩淡羽,卻又不是他。能理解麼?”
“……能。”不就是雙魂一體麼?不過是同一具身體卻擁有不同的經曆,沒有另一魂魄的記憶麼?怎麼可能……不能接受了?
“如果你不是一臉苦逼樣,說不定我就信你了。”唯心腦袋低下,緩解著自己手上的燒傷,看不清神色。
“為了他,沒什麼不能的。”僵硬地上提薄唇,發現這個動作現在做來,是那麼困難。
“嗬,還是愛得深沉啊。”唯心輕諷了一句,唇角高高挑起,像是在嘲諷,卻更像是悲哀。
在悲哀著什麼呢?是默淺的白癡行徑,還是想起自己的和她無二致的行為呢?或者是想起自己,更為愚蠢。
真的以為唯心是無意之間遇到默淺的嗎?怎麼可能呢。
那一切的相遇都是她的刻意安排,隻因那個人……是喜歡著玉默淺的啊!在很久之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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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羽,我喜歡你。”唯心紅唇張啟,說出最直白的情話。
站於其麵前的人隻是風輕雲淡的笑笑,“我們可以做朋友,可我不喜歡你。唯心,我以為你知道我喜歡的是玉默淺。且不說你我仙與魔本就不能在一
起……”
唯心狹長的鳳目微微眯起,旋又笑開不過是多了幾分苦澀的味道。怎麼會不知道啊,不過是不想承認罷了。
“嗬。對不起。”到底是認錯了自己的地位,到底我是贏不了你。
“我……”血音羽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唯心急急打斷。“我先走了。”然後轉身而去,藍衣寂寥。
自此後,魔界少主性情大變,喜穿紅衣、暴戾無情、喜怒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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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血音羽嗎?”稍稍回過神來,唯心似隨口問了一句。
“血音羽?是血長老的後人嗎?”
血長老是仙界較為年長的長老,與默淺還算能說的上幾句話。
“啊…是啊。”唯心悄然低下頭,盯著自己的傷口發呆。
“不知道。”默淺眯了眯桃花眼,警覺的發現了唯心的情緒變化。
“……”音羽,你喜歡的人連你名字都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喜歡上她的呢?突然地,我不想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