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我們現在是要回府嗎?”夜一在無雙身側亦步亦趨的跟著,見無雙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走了大半個時辰了,無奈的開口問道,而他所謂的回府指的自然不是恒王府,而是顏府。
無雙像是剛回過神來,“什麼?夜叔叔你剛才說了什麼?”無雙反應慢半拍的問道,她的臉色倒是不再像之前那樣蒼白了,畢竟一個煉丹師,好丹藥應該也是有不少的,隻是整個人的精神卻顯得有些懨懨的。
“屬下是想要問小姐我們現在要去哪裏,是要回府嗎?若是要回府的話,我們怕是該往回走才是,再這麼走下去,會越走越遠的。”夜一又對著無雙仔細的說道。雖說無雙一直都叫他夜叔叔,夜一在麵對無雙是卻一直自稱屬下,用他的話說,這樣才會讓他更加清楚明白的知道該做些什麼,不該做什麼,由此不難看出,這是一個不驕不躁,恪守本分,忠心不二之人。
夜早已烏黑一片,在沒有燈光照耀的小巷,哪怕是站著不算遠的人,也隻能看出個模模糊糊的影子來,夜一總覺得,麵前少女的思緒又已經飛遠了,可能仍舊沒把他的話聽進去。
“已經這麼晚了,還是先不要回去了,而且我衣服上還沾了些血跡,要是回去讓娘親看見了,會讓她擔心的,今晚就先找家客棧將就一晚,等著小二、小三、小四、小五都過來了,明天再一起回府吧。”在夜一都以為無雙真的沒聽到,認命的打算開口再重複一遍的時候,少女的聲音遠遠的飄了過來。
深夜,恒王府,皇甫於痕的書房裏,男子靜靜的站在窗口,負手而立。渾身上下不染纖塵。
不遠處的椅子上,另一位男子卻是滿身的血跡,本就有些殘破的衣袍上,被斑駁的血跡沾染得早已看不出原來的華美精致,嘴角的鮮血早已凝固,這一切讓男子看起來顯得那麼的狼狽與……淒涼。
“暗夜,你說她為什麼不給我個機會,就這樣走了呢?”男子沙啞的聲音,訴說這內心的絕望與不甘。至於他所說的機會,是解釋的機會,還是別的什麼機會,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或許也可能兩者兼有之吧。
暗夜醒終於轉過身來,用審視而又複雜的眼神看向皇甫於痕,半餉,才緩緩的開了口,“她本就說要走了,隻不過是早晚的事罷了,你就當是……她把離開的時間提前了幾天吧。”幽幽的聲音似歎息,似安慰。
皇甫於痕卻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般,仍舊呢喃著:“為什麼要走呢,為什麼要走……”恍恍惚惚的一遍又一遍的問著,機械的問著,毫無生機的語氣讓聞者心酸不已。
暗夜醒看著他這個樣子,又是難過不忍又是怒其不爭,你說你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你若不是做得太過分了,無雙至於這麼招呼也不打一聲的就走了麼,現在好了,人走了,你一個大男人就在這裏要死要活的了。
暗夜醒想著心裏也很是不快了起來,他的母親就生了兩個兒子,卻是沒有女兒的,而他的幾個堂妹他又一個都喜歡不起來,隻有無雙這個表妹,他從小便喜歡有事沒事的就去逗逗她,雖然因為那小丫頭從小就是個鬼精靈,他沒少在她手上吃虧,可每次看著她像隻小狐狸似的捂著嘴笑的歡快的時候,他心中的自豪之感便油然而生。原來讓小丫頭高興是那麼簡單又讓人自豪的一件事啊,他當時就在想,他一定要讓小丫頭永遠都這麼開心快樂。很大程度上來說,他是真的把無雙當成了親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