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風雲不會上當,他隻是淡然一笑:“既然你不是誣陷我,你拿出證據來證明我是,讓我無話可說。”
張光耀再使一招:“你認識一個叫關山傑的人嗎?”
李風雲點頭:“當然,他是我的兄弟,是我英雄會的負責人。”
“這就對了,我們抓到他時他正和王亞樵在一起。你應該知道王亞樵是什麼人吧?”張光耀雙手一拍說道。
李風雲還是點頭:“知道,他是很有名的抗日英雄,與你們國民政府也有過節,但似乎不是共產黨吧。”
張光耀說:“他不是共產黨,但最近與共產黨的聯係非常密切,而且在上海多有圖謀不軌。”
李風雲還是裝著糊塗問:“這些都與我有什麼關係?”
張光耀哼了聲:“你真會裝蒜,你的人和王亞樵一起密謀,這會與你無關?而且,關山傑已經招供了,說是你派他去的。”
李風雲猜想關山傑不會這麼骨頭軟,但他還是用另外一種態度說:“哦?他交代了?他的話是真理呢還是什麼,說了你就相信,難道我不比他和你們更清楚我有沒有做什麼?你們也不想想,我是榮爺的孫女婿,是英雄會的大哥,在上海灘這地方享有榮華富貴,我會傻到去和什麼地下黨賣命?你有這麼傻嗎?”
張光耀無言以對了,隻好命令把他先關起來。
李風雲卻提了個請求,問能不能讓他見見關山傑,因為他是自己的兄弟。
張光耀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因為他想,如果扳不倒李風雲,在上海這地方,低頭不見抬頭見,賣個麵子,算條退路。
於是李風雲見到了被毒打得血肉模糊的關山傑,一陣心酸。他明白,關山傑肯定被嚴刑逼供過,但是不會交代什麼。
此時他也無能為力,因為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怎麼樣。不過所幸他是攀到了黃金榮這棵大樹,所以,他出事之後,黃若初得到消息去求了黃金榮,黃金榮當然義不容辭,現在的李風雲也是他的臉麵,於是找上了警察局。
於是張光耀就賣了這個麵子,把他放了,當然,最主要的是沒有李風雲勾結共產黨的證據,關山傑也死不交代。
在離開的時候,李風雲讓張光耀借一步說話:“希望你不要從關山傑的嘴裏非要證明我是什麼共產黨,他是我的兄弟,我不希望他受到非人的折磨。上海灘現在的時局很亂,誰也不知道以後誰能在這片土地上做主,做人還是不要太過分,給自己留條後路才是。”
張光耀說:“可他與王亞樵等人在一起是不爭的事實,如果在我這裏他不吐點什麼沒關係,接下來他要去的地方會是個地獄般的地方,情報科比我們警察局那可厲害多了,這次抓人都是他們的功勞。”
李風雲心裏一驚,但沒表露什麼,隻是說了句:“你管好自己就行了,有必要,我會與他們打交道。”
他想,張光耀嘴裏的情報科,肯定就是那些監視跟蹤自己的高手。
回去之後,黃金榮告訴他說:“我不管你到底是什麼身份,與共產黨有沒有關係,希望那都是過去,現在,你得為若初著想,好好地做自己的事業,讓自己強大,是你唯一需要做的。杜月笙正等著抓你的把柄呢,幸好你的那位兄弟嘴硬,還有我的擔保,否則的話你哪裏還有明天。現在,你有什麼把柄落下的話,我都會被你連累。”
李風雲點頭說知道了,但心裏還是在計劃著要營救關山傑,計劃著九月十九的黑道大會如何進行動作。
他知道這個關鍵時候自己是無法動手救關山傑的,那麼他唯一能指望的人,就是秦刀。
於是他開車路過老張的店時,下去買了點東西,讓他轉告秦刀,看能否幫忙把關山傑救出之後,趕快送走。
李風雲不知道秦刀能不能幫他完成這個任務,他除了等待,還得計劃黑道大會的行動,因為關山傑的出事,王亞樵的失蹤,又不敢見秦刀,所以現在變得孤掌難鳴,但他絕對不能允許張嘯林和日本人的陰謀得逞。
日本以外夷的身份,在這片土地上那麼猖狂,是可忍孰不可忍!
李風雲再次想到了一個冒險的計劃,於是和黃金榮懇談,要他不遺餘力地把手下的強將精兵都借給自己一用。
黃金榮問他做什麼。
“不能說,但是榮爺您一定要相信我,我是做一件於我們大家都有利的事情。”李風雲想了一下說。
黃金榮搖頭:“你不讓我知道你幹什麼,我敢把自己的身家性命押給你嗎?你用我的人去劫獄或什麼的,我這輩子辛辛苦苦創立的基業,不全都完了嗎?”
李風雲點頭:“道理當然是這樣,但您覺得我會這樣陷害您嗎?這樣做的話不是也等於陷害了我自己嗎?”
黃金榮問:“你英雄會的實力也算強大了,做什麼事情還找我借兵?”
“把我和您的人加起來做這件事情,實力都還略顯不足,沒有十成的勝算。”李風雲把黑道大會的行動前前後後地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到底是什麼事?”黃金榮好奇了。
“事情絕對不能告訴您,告訴您之後,風險就加大了,不過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隻讓您的手下配合我,如果我做什麼有損害利益的事情,他們完全可以不聽命,甚至阻止,如何?”李風雲委婉地說道。
這下黃金榮還算是相信一些了,就問:“什麼時候要?”
“九月十九。”
黃金榮皺眉:“為什麼是這天,這天可是黑道大會的日子,你不參加嗎?”
李風雲點頭:“我不去。”
黃金榮不解了:“為什麼?這樣一來我的實力不是減弱了嗎?我估計杜月笙是想借此統一黑道,當盟主,我還在暗中聯絡人,到時候若是選舉,能多些支持者呢。”
李風雲說:“我稱病,會派代表去。”
黃金榮又忍不住問:“到底是什麼事,真的不能說嗎?”
李風雲點頭:“答案會在九月十九那天揭曉,您會覺得這輩子做了最正確的一個決定,就是把人借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