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殺機已至
仙狐通過裝在煎餅小販手機裏的定位追蹤器,找到了別墅的位置,然後給破天狼打了電話。破天狼剛洗完澡,穿好衣服,聽仙狐說了情況之後,就讓仙狐先等著,他馬上安排。破天狼接著就給小泉森喜郎打了個電話,說找到了中方人員的行蹤,問該怎麼辦?
小泉森喜郎想也沒想就說:“既然找到了,趕緊動手吧,我們這邊的行動可以對我們在中國境內的襲擊製造一些煙霧彈,迷惑中方,讓他們把主要精力放在沙城來,卻不知道他們境內的爆炸已經悄然炸響,等著吧,這驚世的一刻就要來了!”
破天狼問:“那我現在安排行動嗎?”
小泉森喜郎說:“安排吧,一定要穩妥,不要讓他們有漏網之魚,我要讓他們知道,這裏是墳場,他們來得去不得!”
掛掉電話,破天狼又經過了一番思考,然後給黑蠍穀裏的二號頭目“飛天蜈蚣”巴哲打了電話,讓他挑選高手趕去寒門寺下的別墅區238號,包圍那裏,爭取能將裏麵的人抓活口。如果不能抓活口,就一定要殺了,決不能讓他們走掉任何一個人!
破天狼還叮囑了說裏麵都是高手,把武器帶齊全,甚至有必要帶上煙霧彈燃燒彈以及手榴彈這些,這不是一次簡單的刺殺,而是一場最高水準事關生死的戰鬥!
本來,事關重大,破天狼想親自帶人執行這次行動,可是這裏有“三隻眼”和何鴻運,他抽身不開,其一,是“三隻眼”他不能怠慢;其二,他和“逆天”恐怖組織合作的事情是絕對機密,即便何鴻運在沙城跟他是盟友,也決不能有半點透露。
破天狼安排完之後,就趕去了貴賓一號包廂,何鴻運已經等在了那裏,何鴻運的身上本來並不怎麼髒,隨便收拾一下就行了。
在破天狼到後十分鍾左右,楚少龍和薛若冰也牽著手出現了。與之前在天子樓的血腥殺戮相比,毫無疑問,這一號貴賓房像是天堂,金碧輝煌的感覺,各種奢華裝飾,美女亭亭玉立地站在邊上聽候使喚。
但薛若冰一出場,那些美女都黯然失色了。
桌子上擺滿了各種美味佳肴,葡萄美酒。
沙城是葡萄的天然生長地帶,隻要有植物的地方基本上都有葡萄架。旁邊侍立的美女一邊為楚少龍他們斟著酒,何鴻運一邊向楚少龍介紹關於沙城的葡萄酒。
楚少龍裝著很受用的樣子,還時不時與薛若冰秀點恩愛,給她夾菜,甚至說點比較曖昧的玩笑,一派融洽。而楚少龍不知道的是,那邊的鐵英雄和文於斯,已經大難臨頭。
楚少龍走後,鐵英雄和文於斯一直在等著“毒蛇”一組或者楚少龍叫支援,為了能夠即時出發,甚至都沒出去吃東西,就在家裏燒了點開水泡了泡麵,將就著應付晚餐。
天色一點點的黑下去,外麵的路燈一盞盞的亮起,但周圍還是有一種格外的寂靜,這裏雖然是別墅區,但沒什麼集市,有好些別墅還是被富豪們空著的,所以,站在窗口都很難看得見一個行人,隻能偶爾看見一輛行駛過的轎車,或者四輪車。
鐵英雄吃完泡麵,抹了把嘴巴,開始和文於斯討論:“你說那個破天狼會是給老板擺的鴻門宴嗎?”
文於斯說:“何鴻運說破天狼要過幾天見老板,這說見就見了,充滿了變數,肯定有蹊蹺啊,尤其是老板下午還剛殺了那個煎餅小販,事情就更懸了。”
鐵英雄說:“你這麼說的意思也是認定這是一出鴻門宴了?”
文於斯點頭:“八九不離十了。”
鐵英雄說:“這麼說來老板他們危險了。”
文於斯還在寬他的心,說:“放心吧,老板福大命大,本事更大,多少要命的場合都活出來了,我相信這點難不倒他,即便是破天狼已經懷疑了老板要對他動手,也不一定能殺得了老板,老板的實力隻有在最關鍵的時候才能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鐵英雄說:“可那樣的話,咱們的計劃就進行不下去了。”
文於斯說:“如果實在進行不下去也沒辦法,但總好過任務失敗還得把命丟在這裏吧?如果破天狼真懷疑了老板通過何鴻運接近他的動機,今天晚上給他擺的鴻門宴,咱們唯一的出路就是撤退,再另想辦法。”
突然,鐵英雄的耳根一動,止住了還準備說話的文於斯,然後起了身,走到窗子處,將窗簾拉開一條細小的縫,向外麵看去。
沒什麼動靜。
但鐵英雄明明聽到了動靜的,那種從高處躍落地上的聲音,雖然聲音很輕,但沒瞞得過鐵英雄的耳朵。
鐵英雄站在那裏沒動,他的目光在轉動著,搜索著外麵的每一處風吹草動,耳朵也保持著傾聽的狀態。果然,他又聽到了兩聲落地聲,在他視線看不見的位置,應該在別墅的後方。鐵英雄把手放向後麵,對文於斯指了指後方。
文於斯會意,就走向了裏屋,藏在窗子後麵觀看,沒看見人,但看見靠近別墅圍牆的一株樹的樹葉還在戰粟不止。文於斯當即出了屋,向鐵英雄點了下頭。鐵英雄頓時明白,確實不速之客到了,當即也與文於斯點了下頭。兩人火速地跑進自己的房間,將武器裝備帶好,然後撤退往樓上。
在樓上,才能縱觀全局,更好的攻擊和防守。
這不是一場簡單的比試,而是一場生死的較量,刀必見血,彈必出膛。
而在兩人正往樓上退去的樓梯上,一個穿著教士服,從別墅頂上下來的黑蠍殺手已經出現,抬槍就往走在前麵的文於斯射擊。
鐵英雄防下,文於斯防上,上麵出現了敵情,文於斯就必須得解決,是必須解決,不能躲的,他躲開倒是容易,可那樣就把文於斯的背留給了對手偷襲。所以,就算是他中彈,也絕不可能躲。
在戰場上,有一半的生命都是交給戰友的。
文於斯眼見得黑蠍殺手剛露頭出來,槍管還沒有抬起,他已經迅速地瞄準開槍了,一槍爆頭,黑蠍殺手的身子從梯子摔落。
兩人繼續的往樓上退去,樓下的房門突然被“砰”地一腳給踢開,一隻槍在門口露出,也許是門口的殺手見屋裏沒人,然後做著防守的姿勢進屋,但才從門口一露頭,就被鐵英雄一槍撂倒。
突然間,從窗子的地方扔進了一個煙霧彈來,“劈啪”的一聲,煙霧爆散,一整間屋子頓時看不見人,文於斯和鐵英雄趕緊往樓上撤退。而煙霧彌漫的地方,響起了微衝掃射的聲音。
別墅一共三層樓,文於斯和鐵英雄所在的位置是二樓,黑蠍殺手兵分兩路,一路通過牆壁爬到了別墅的頂樓,然後從頂樓的門進入,一路則從樓下的門進入,準備對別墅裏的人進行合圍,而在兩名試圖進入的成員被擊殺之後,知道難以闖入,就使用了煙霧彈,樓下才扔得一個,樓上又扔了一個下來,但鐵英雄眼疾手快,一腳把那個煙霧彈從窗子踢到了外麵。
文於斯一邊防守著,一邊說:“對手的陣容很強大,連煙霧彈都用了,如果用手榴彈這些往裏麵扔的話,我們會很危險,還是衝出去吧?”
鐵英雄說:“他們在想往裏麵衝,而且最先使用的也是煙霧彈,肯定是想要我們的活口,我們現在出去,就是他們在暗我們在明,很容易被偷襲,得先守著一個關口才行,我衝前麵,你掩護我,咱們去搶樓頂。”
文於斯應了聲好,當下往樓上而去。
正退著,一個黑蠍殺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縱身一躍抓到二樓的窗戶位置,文於斯毫不猶豫的一槍,聽得一聲慘叫,黑蠍殺手頓時栽落下去。
鐵英雄抓起了一個凳子,慢慢靠近三樓樓梯,然後將手中的凳子往門口扔出,馬上就響起了幾聲槍響,將那個凳子打得碎屑橫飛。
“狗日的!”
鐵英雄暗罵了聲,對文於斯提醒:“這些人的反應很快,瞄準度高,肯定受過相當嚴格的專業訓練,得小心點才行。”
文於斯說:“應該都是黑蠍裏的精英,看來老板那邊的情況不妙啊!”
鐵英雄說:“這地方肯定是沒有用了,咱們得殺出去才行。”
文於斯感到很奇怪:“他們怎麼會知道咱們住的地方呢?不可能是老板被抓住,然後告的密吧?”
“你放狗屁!”鐵英雄張口就罵:“老板會是那樣的人嗎?他就算給自己一刀也就不會幹這種沒種的事情!”
說話間,外麵等機會的殺手見屋裏沒動靜,又等不住了,準備往屋裏來,這是晚上,但外麵有模糊的天光,尤其是從門那裏看去的時候比較明顯,那個靠近的影子很模糊,但對於鐵英雄和文於斯這樣的高手都看得見。
文於斯抬起槍,隻要那個殺手一露頭,肯定馬上就一槍爆頭,可鐵英雄卻抓住了他的手,向他示意往裏麵的屋裏去,示意的時候手已經在拉著他了。文於斯不懂鐵英雄的意思,但還是跟著他退進了三樓的一間臥室裏,問:“不是要從樓上衝出去嗎,幹什麼?”
鐵英雄說:“這樣衝不行,我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上了樓頂,他們進門一個被我們爆頭一個,他們無計可施之後肯定會鋌而走險,用重武器對付我們。咱們得讓他們進來,全都放進來之後,咱們再收拾,才能出去得了!”
兩人都屏息靜氣,用耳朵感知著動靜,果然,當第一個殺手試探著進屋沒有遭遇到襲擊之後,後麵的殺手也都緊跟著進入,上麵的樓梯和下麵的樓梯都有腳步與地麵輕輕摩擦的聲音,雖然很輕,但還是聽得出來,樓上的人在慢慢下來,樓下的人也在試探著慢慢上來。
三樓的屋子沒有開燈,底樓的燈光僅僅能通過二樓的樓梯照得到一部分二樓,但三樓卻一片漆黑,除了門打開的地方有些模糊的天光。
文於斯聽著那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突然獻計說:“我們得換兩件他們的教士服,然後魚目混珠,那樣的話他們未必認得出我們,但我們可以辨認他們,會安全得多!”
鐵英雄說:“嗯,有道理,可以出手了!”
當下,兩人突然出現在門口,先將正麵對著的殺手射殺,那些背對這方的再轉身時已經來不及,兩人的手指連續扣動,黑蠍殺手如砍樹樁般倒下,但殺手也不是吃素的,其中一個反應快的殺手迅速的閃躲開,倒在地上向文於斯還擊了一槍。
文於斯沒有躲,他和鐵英雄並肩的,殺手在側麵,他如果一躲,鐵英雄必中彈無疑,所以他隻能跟對手比速度,他要是能搶先射中對方的話,危機自解。可關鍵的是等他反應過來對方的槍已經抬起了,隻剩下扣扳機的動作,他的速度即便比對方快,也沒法搶得過。
他的手指才在扳機上得力,對方的槍聲已經響起,幾乎上是零點一秒的時間,文於斯的槍聲也響起。
文於斯被子彈的穿透力衝擊撞在鐵英雄身上摔倒。
鐵英雄反應過來,忙用另外一隻手一把扶住摔倒下去的文於斯,一邊繼續開槍射擊殺手,邊問:“書生,你沒事吧?”
其實他隻是這麼情急一問,他當然知道有事,文於斯的摔倒和撞到他身上的那股力量,顯然是中了槍,怎麼會沒事呢。
文於斯隻是匆匆地說了句沒事,他被鐵英雄扶穩之後,繼續開槍為鐵英雄解決對手。那個黑蠍殺手的子彈射中了他左邊肩膀的肩胛骨,但他忍著痛,另外一隻手還能照舊開槍。
眨眼間,從樓上和樓下進入的將近十名殺手被兩人給殺光,鐵英雄丟掉了一支空了彈夾的手槍,在地上另外撿了兩支,插在身上。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突然一聲“轟”的巨響,樓板像是遭遇了巨大地震一般,接著就是衝天的火光,像一條火龍般躥上樓,但又馬上縮回“頭”去,而樓下卻轟轟地燃燒著。
鐵英雄罵了聲:“這些狗日的,用燃燒彈,這是要把咱們逼出去!”
文於斯說:“得趕緊把衣服換了,從樓上走吧,潛伏上樓的殺手基本上都已經進來了。”
鐵英雄“嗯”了聲,當即就從地上拖過兩具屍體,脫下了他們身上的教士服。
但文於斯卻說:“隻脫一件就好了,我不用。”
鐵英雄回過頭,看見文於斯的左手垂落著,光線雖然很暗,但那種被鮮血打濕和染變的顏色還是看得出來的,就問:“是傷到的手嗎?”
文於斯說:“子彈穿過了肩胛骨,這隻手廢了,我可能已經走不掉了,等下我在前麵替你開路,你要把握好機會!你隻要穿著教士服一下子混出去,他們就分不清敵我了。他們自己的成員未必完全的互相認識,加上外麵的光線還那麼暗。”
鐵英雄當即就生氣起來:“你這是什麼話,不過一隻手受傷了而已,算個屁,我衝前麵,你在後麵掩護,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們一起衝出去。”
文於斯說:“你不要固執了,我知道自己的狀況,這不是跟普通罪犯過招,而是等同於跟正規軍作戰,他們都是職業殺手,身手不凡,有著恐怖分子的凶悍。你非得要救我出去,隻怕我們兩個都會葬身這裏!”
鐵英雄說:“那就兩個人都葬身這裏,人早晚都是要死的。既是兄弟,不能同生,但求同死,也是一種豪氣,怕什麼,走吧,少廢話了。”
說著一彎腰提起一個黑蠍殺手的屍體,當先往樓上而去。文於斯隻好趕緊從地上再撿起一把槍,插在身上,然後再撿了一把槍拿在手裏,跟在鐵英雄後麵替他撿漏。
鐵英雄的心裏有著樓下大火燃燒的豪情,這是一個生死抉擇的關頭,要麼竭盡全力殺出血路,踩著敵人的屍體活出去,要麼和兄弟一起倒在敵人的子彈下,死無葬身之地!
鐵英雄走到門口,手臂一振,將那具被脫了教士服的黑蠍殺手從門口直線拋出去,屍體落地,馬上兩聲槍響。從第一聲槍響和第二聲槍響的屍體震動,鐵英雄迅速地判斷出了開槍者的方向和大概位置,當下一個翻身滾出門口,首先開槍射中了藏在樓頂水塔邊的一個黑蠍殺手。
而文於斯在後麵看見了鐵英雄攻擊的方向,也緊隨而出,解決了後麵方向一個藏在盆栽後麵的殺手。
兩個人背對而立,樓上異常安靜。
這應該是兩個比較怕死或者奸詐一點的殺手,在同伴都進入屋子搜索之後,他們卻依然藏在樓頂守株待兔。
鐵英雄悄悄接近樓的邊緣,準備看樓下是什麼情形,結果“呼”地一聲,一個燃燒彈扔了上來!鐵英雄眼疾手快,一個擺胯旋身,一腳將燃燒彈給踢了下去。在樓下呼地爆炸出聲來。
“狗日的,連他們自己的人都不管了!”鐵英雄罵了聲。
文於斯說:“他們在樓下等不到動靜,進來的人都沒活出去的,無計可施了,隻有用同歸於盡的辦法殺我們了,你得趕快走,否則來不及了。”
話音才落,一顆手榴彈又扔了上來,在文於斯站的方向。
文於斯一腳踢出,手榴彈倒是踢回去了,可因為那全力一踢,而且還是在手臂中彈的情況下,身子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平衡性,腳下一滑就摔倒在地。
鐵英雄急喊了聲:“書生。”
準備過去扶他,又是一個手榴彈扔了上來,就扔在文於斯前麵一點的地方,“當”地一聲落到了樓板上,鐵英雄隔著的距離有那麼遠,根本來不及,而文於斯一隻手廢了,正用那另外的一隻手撐著準備爬起來。
“轟”地一聲響。
樓板頓時炸成了一個窟窿,文於斯的身子也隨著那個窟窿掉了下去,那一瞬間,鐵英雄的心像失控的電梯一般往下墜落。有悲痛,也有憤怒。他知道文於斯不會有救了,就算還沒有被手榴彈給炸死,整個人也差不多廢了,更沒辦法活得出去。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要活出去!在這片死亡之地,在重重殺機中,他還有其他的兄弟,每一個人都隨時可能像此刻的文於斯。
鐵英雄一咬牙,抓起其中一個黑蠍殺手的屍體,衝到別墅後麵的邊緣,用力的將那具屍體給摔了出去。
“撲”地一聲,屍體落在一株靠近別墅圍牆的樹上。
那個當頭,鐵英雄突然從樓頂衝出,站到樓頂欄杆上,目光迅速一掃,瞄準了安裝空調的地方,迅疾躍落。
這還是楚少龍的那一招,先用一種方式把對方的注意力吸引走,然後在最快的時間裏幹自己想幹的事情!
兩個縱身,鐵英雄就已經踩著空調架下了地,然後趁著夜色,在地上一滾,就藏到了一株綠化鬆樹下,還好,一切都平靜如常。也許是藏在下麵的黑蠍殺手都被那具摔遠的屍體給吸引了注意力去,也許有人看見了鐵英雄從樓頂的飛落,但他穿的是教士服,對方以為是自己人,他們出動的可都是高手,無論上去或者下來也都身手敏捷,並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