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誌豪走後,龍伍還在責怪文東太過絕情。
“我能不絕情嗎?我們是最好的兄弟,一路過來,同生共死,曾經他說,今日誰與我共同浴血,誰就是我的兄弟。但是現在他選擇放棄兄弟,隻是為了一個女人。他一直對女人有致命的弱點,為楊洋得罪顏人傑,坐了三年牢,引來一路生死逃亡;為了若詩,差點命喪花都,差點死在她為顏人傑布置的圈套裏,現在還為她放棄兄弟。我隻是希望用一種方式來挽留他,哪怕他走了,知道那條他所謂的愛情之路太艱難而知道回頭,生活裏,不可能隻有愛情,哪怕再真的愛情,還需要有物質保障,所以,我不能給他這保障。他走了,我雖然守著這‘兄弟樓’的榮華,但是我的心裏卻空了,我最好的兄弟,跟一個女人走了。”文東說著,“啪”的一手掌拍在桌子上,一個從不知悲傷,從不輕易流淚,一個很堅強很個性的男人,眼睛終於模糊起來。
兄弟,一個多麼溫暖的名字,而李誌豪帶走了他心裏那唯一的溫暖。浮華裏漂泊,對那些所謂的隻共利益或利用的大哥或兄弟,他沒當回事,而隻有李誌豪,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在這紛亂的浮華裏相遇,找到久違的快要麻木的感動與溫暖,麵對著一場又一場的生死,熱血燃燒,坦然麵對。兄弟,成為內心裏最堅定的信仰,隻要兄弟在,生死不懼!
那些回憶,像一場大火燃燒過生命,轟轟烈烈,慷慨激揚。
而這繁華的一切,用一個措手不及的方式,在他的心裏,黯然落幕。
李誌豪以為,他就這樣和若詩一起,過著平凡的日子,守住簡單的幸福。他說自己去找份工作,存上些錢了,然後帶她回自己的老家看望父母。
但他麵臨著一個問題,在這個城市,他找不到工作,當他拿出身份證,別人看到他的名字是李誌豪的時候,都不敢要。雖然黑道通告他已經主動卸下黑道大哥的光環,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但這樣的一個普通人就像是一顆定時炸彈,稍有什麼不慎恐怕就會惹火上身,那還得了。
於是,李誌豪與若詩隻好離開這個城市。而那天他們坐上南下海城的火車時,卻不知道自己已被人跟蹤。
在海城,一家五星級酒店看上李誌豪特種兵的出身,安排當上保安主管,工資待遇還不錯。若詩也堅持要去工作,她說自己會的東西很多,譬如精通電腦,譬如在超市收銀,譬如設計。
李誌豪想了想說:“還是做自己喜歡的吧,看有沒有畫廊需要人,雖然難找,但不急,慢慢找。”他希望她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那樣生活才會有意義。
他們在租來的房子裏,守候著他們最溫暖的愛情,無論白天在外麵怎麼忙碌,晚上,兩人緊緊相擁而眠的時候,那份幸福在心裏翻江倒海。
偶爾,兩人會在下班後的傍晚到附近的海灘去玩,海城的氣候不像山城那麼寒冷,連冬天都很晴朗溫暖。若詩很喜歡坐在海邊看蔚藍的海水,看很美的落日,喜歡光著腳踩著柔軟的細沙,她說這裏就像幻想中的天涯海角。
夜色漸漸地覆蓋了一望無垠的蔚藍之海,李誌豪踩著單車,載著若詩回家。他邊踩著單車,邊唱著那首曾經喚醒了她生命的《月亮代表我的心》,隻是此時的聲音那麼的輕快而浪漫。若詩幸福地坐在單車後麵,雙手抱著他的腰,將頭靠著他的背。她說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簡簡單單的幸福,隻有廝守,沒有紛爭。
而他們每天的情況都被人完完全全地通過電話告知了另外一個人。
在大概兩個月以後,李誌豪與若詩的生活已經漸漸地進入正軌。
這天,李誌豪下班的時候被兩個中年男人攔住:“李誌豪,跟我們去見個人。”
他們說話裏帶著命令的語氣。
李誌豪茫然地看著他們問:“你們是什麼人,我又不認識?”
一人問:“那你認識若詩嗎?”
李誌豪吃了一驚,問:“你們把若詩怎麼了?”
那人說:“她沒什麼,你不想她有事,就跟我們走。”
李誌豪趕忙拿出電話,準備打,但是那人說:“你不要打了,暫時她沒事。我們的人還沒動她,但已經在海霞路望海公寓2幢3單元的521房間外麵把守。你若打電話,隻能讓我們的人提前動手。”
對方居然把情況摸得如此清楚,於是李誌豪不敢輕舉妄動,隻好跟著兩人走了。而他沒想到,這個要見他的人,竟然是若詩的父親!
李誌豪很有禮貌地問:“不知道叔叔從山城趕來找我有什麼事?”
顏名流說:“若詩走了以後,我才發覺自己少不了她,我也知道她現在自己努力工作養活自己,我很心酸,所以我想和你談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李誌豪小心地問道。
“我願意拿一個億出來,你放了若詩。”顏名流給的條件確實很誘人。
李誌豪笑了:“叔叔,你這是在侮辱我。”
“那你想怎樣?”顏名流反問道。
“我和若詩在一起,生活雖然清苦,但我們覺得很幸福很滿足,所以,不會有任何東西可以讓我們分開,除非我死了。”李誌豪說著把胸脯又挺直了一些。
顏名流笑了笑:“這話很對,所以,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是,如果你不接受我這個條件,我將用這一個億反過來對付你,我也會相信,這一個億的力量足夠讓你萬劫不複。”
李誌豪很坦然:“我曾經從一名退役特種兵混成黑道大哥,什麼樣的凶險都經曆過,生死早已經不在我的心裏,所以,這並不能讓我感到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