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僧哈哈大笑,也不見腿腳挪動,身形卻暮地出現在幽燭身前。金色大手往前一擋,金鐵交鳴中,流光劍影和金色大手齊齊消散。
“這些人都是你布的棋子?想趁我煉魂之際偷偷下手?嘿嘿,牛鼻子,你是越混越回去了。居然幹起偷盜的買賣了。”
怒道人臉色發青,張開口噴出一股青氣,右手抓過青氣,微微一抖,便化為一條三尺長的青鋒長劍,恨聲道:“阿大不要說阿二,這鬼帝道讖本就是你我一起偷來的。隻是你貪得無厭,自己吃肉,連口湯都不給老道。”
鬼帝道讖是他二人萬年前在鬼帝行宮破了封宮法陣偷盜而來,本來說好一起參詳。結果一出行宮邪僧就翻臉。怒道人修為本就稍遜邪僧一籌,就忍氣吞聲讓邪僧先參詳千年。
千年後怒道人上門討要,結果邪僧托辭不給。於是就開始比鬥,結果鬥一次怒道人輸一次。千萬年來,怒道人前前後後輸了不下幾十次。後來偶然間擒獲寧七,這才有了偷盜的計劃。
本以為趁著邪僧煉魂之機,憑借寧七的遁術,再加上自己從旁策應,無論如何都應該有機會。結果,又被阿蠻這個愣頭青壞了事。
讓怒道人動心的是幽燭的那句話:“我告訴你道讖的秘密!”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下定決心要把這個鬼妖帶走。
邪僧見怒道人取出了本命元氣劍,轟隆隆笑道:“連鬆紋一氣劍都拿出來了,貧僧又如何能敝帚自珍?”說著,雙掌砰地一合,一件大紅袈裟披在肥軀上,頭臉胳膊變得金黃,如同金身羅漢一般。
怒道人鬆紋劍向前一劃,隻見黑森森的一道劍氣刺啦地劃破了麵前的虛空,透出萬道寸許長的毫芒向著邪僧射去。
佛台蓮花轟然間炸裂!
佛像前的幔帳碎了!
堂上的佛像瞬間千瘡百孔!
沒碎的,隻有張開袈裟渾身如塗金粉的邪僧,以及他背後的幽燭和鬼魔兒。
邪僧大喝一聲:“把她帶到丹爐後麵!”鬼魔兒聞聽,連忙將幽燭拱到了丹爐後麵。
邪僧雙掌一搓,一雙碩大的手印出現在邪僧上空。漸漸的,手印的主人——一尊怒目猙獰的佛像隱隱出現。如來的外形,金剛的表情!
怒道人悶哼一聲,鬆紋劍旋舞,身後也出現了一尊神像——真武大帝!
猙獰的佛像和威嚴的真武大帝轟然撞在一處,轟地一聲,躲在丹爐後的幽燭衣袂飛舞,被真元之力激得眯起雙眼,元廟頂部被轟得粉碎。
邪僧和怒道這一戰打出了真火,本來以他們的立場,反正都是不死不滅的存在。就算毀滅對方一次,自己也得大損元氣,讓其餘的惡主漁翁得利。因此萬年來的爭鬥都是點到為止,哪裏像現在這樣,都使出了壓箱底手段,完全成了搏命。
這一切,都是因為幽燭的那句話。
幽燭抱著丹爐的爐腳,完全不顧高溫灼熱,哀哀切切地哭著,她看得清清楚楚,阿蠻被丹爐煉化了!
阿蠻被丟入丹爐後,身上的那件如意錦在幾個眨眼的功夫就被碧綠的丹火燒化了。即使這樣,他也有信心扛一扛,但可怖的是那頂搗藥捶!
一捶,骨軟筋酥!
兩捶,筋肉崩裂!
三捶,血肉模糊!
四捶,髒腑齊出!
五捶,化為齏粉!
神智消散的那刹那,阿蠻小小地後悔了一下——即使當初答應湯員外也好過現在啊!
隻剩一個碧綠色的玉玦在爐內飄飄蕩蕩,正是阿蠻戴在拇指上的清心玦。此物當初在鬼市從一個普通的生魂手中購得,其後一直沒顯出特異之處。頂多就是戴上感到凝心靜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