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認為他怎樣?”

“我認為他隻是有點狂,”珂妮亞說。

白羅轉向醫生道:“你的病人進展如何?”

“啊,進展很好。我剛才已重新向杜貝爾弗小姐保證。

你相信嗎?她簡直沮喪極了,隻因為那小夥子今天下午有點發燒!這原是很自然的。他不發燒才怪呢!不過,他就像我家鄉的農夫,有強壯的體魄。他的脈膊很穩定,體溫隻比正常人高一點點。我總算消除了那位小姐的恐懼。不過,這多荒謬啊!一會兒用槍打傷人,一會兒又擔心他好不了。”

珂妮亞說;“你明白嗎?她很愛他。”

“嗬!這很不理智吧!如果你愛一個人,你會想打死他嗎?不,你會很理智的。”

“我也不喜歡衝動行事。”珂妮亞說。

“當然你不會。你是非常女性化的。”

雷斯打岔道:“如果道爾先生的病況沒問題的話,我想我們可以繼續下午的談話了。他正要告訴我們電報的內容。”

貝斯勒醫生搖動著肥胖的身軀說:

“噢,噢,噢,有趣極了!希蒙告訴我那是一封塞滿蔬菜名字的電報——馬鈴薯、朝鮮薊、韭菜一噢,你怎麼啦?”

雷斯驚叫一聲,坐直了身子。

“我的天!”他說。“就是他!黎希提!”

他轉向三張迷惑的麵孔。

“一種新的暗號——在南非暴亂時用過。馬鈴薯代表機關槍、朝鮮薊代表炸藥等等。黎希提並非我們印象中的考古學家!他是個極端危險的滋事分子,殺過不隻一個人。我敢發誓他又下手了。你明白嗎?道爾太太錯拆了他的電報。他曉得,如果她在我麵前提起這件事,他就完蛋了!”

他轉向白羅。“我判斷沒錯吧?”他問道,“凶手就是黎希提?”

“他是你要的人。”白羅說,“我總覺得他這人有點不對勁。他口頭上名詞太多,就象天生是個考古學家,不是凡人一般。”

他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但殺林娜.道爾的不是黎希提。我原先隻曉得誰是‘半個’凶手,現在連另一半也知道了了。真相已經大白。但你可以理解,雖然我曉得整件事情一定是這樣發生的,但手頭上沒有證據。現在唯一的希望是——凶手自動招認。”

貝斯勒醫生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啊!除非奇跡出現吧!”

“照目前情況看來,我想未必如此。”

珂妮亞叫道:“究竟是誰?你現在就說出來吧!”

白羅掃了三人一眼。雷斯冷冷笑著;貝斯勒醫生仍然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珂妮亞則誠心地盼望著。

“啊!”他說。“我得承認,我喜歡有聽眾。你知道,我愛虛榮,又自負。我喜歡人家說,‘白羅,你這人真聰明!’”雷斯移動了一下身子。

“唔,”他柔聲問道,“究竟白羅有多聰明?”白羅幽幽地搖搖頭,“首先,我是個傻瓜──天大的傻瓜。絆腳石就是那支凶槍──賈克琳·杜貝爾弗的手槍。為什麼凶槍沒有留在現場?凶手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把罪名加在她的身上。那麼凶手又為什麼要把凶槍拿走?我笨拙得假設了許多不可思議的理由。其實原因很簡單。凶手要拿走凶槍因為他必需這樣做──他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