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感受到這悲涼的氣氛,旁邊躺著的嬰孩身體裏爆出一團金紅色的光芒,巴掌大的神印在她的胸口沉浮,點點神輝如種子般灑向大地,山穀裏瞬間就長滿了樹。
烈興看到這一幕,臉上的皺紋瞬間就舒展開來,像是又年輕的幾十歲。
“這是!這是!”烈興顫抖著伸出手,想要去觸摸那道神印。
“我感受到了先祖的氣息。”
這是裂天神印。沒想到在烈族即將滅族之際,居然有人覺醒了裂天神印。這是上天的眷顧嗎?還是上天的憐惜?
“先祖啊,您看到了嗎?我族又有人覺醒了裂天神印了,和您一樣的印。看來真的是天不滅我烈族啊!”
“老天,你終於開眼了,開···”話還沒說完,烈興就僵住了,在光芒中,他自豪的昂著頭,眼中神采依舊,像是要出征的戰士。
周易用裂天戟在山穀口刨開一個洞,默默地將烈興的身體放了進去。
北漠大森的夜晚和往常一樣,還是那麼清冷,隻是今夜不再有篝火、不再有狂歡,而是多了幾個傷心人。
烈心和烈文跪在墳墓旁,慢慢的往裏麵填土。烈文沉默著,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隻是顫抖的雙手出賣了他。烈心也沒有出聲,但臉上卻掛著些許晶瑩,雖然平時因為不好好練功烈興沒少懲罰過他,但在他心中烈興依舊是那個慈祥的村長老爺爺。
周易此時已經把木板做的墓碑刻好了,他重重的將墓碑插在墳前。
墓碑上隻有一個字“烈”。
周易轉過身,將插在地上的裂天戟拔起來倒提著,走向不遠處的嬰孩。
繈褓中的孩子此刻沒有睡,撲棱著澄澈的大眼睛。她好似落在這世界外的小精靈,絲毫沒有被周圍淒涼的氣氛所影響,依舊歡快。
周易看著她,隻得苦笑。
“走吧。”周易頭也不回的說道。現在留在這裏,他們即使臉上無淚但心中卻有傷。烈族隻是下三個孩子了,不管他是否能夠遵守和烈興的約定,他都要保護他們。因為這是他的心啊!
周易帶著他們回到了他剛到北漠大森時的清泉。
周易拿起一根木柴扔進火堆,讓火堆旺盛了許多。雖然火旺盛的些,但仍然擋不住森林裏深夜的寒意,烈文又往被窩裏縮了縮。
失去親人的痛讓這兩個孩子都有些疲累,在周易剛帶他們來這裏不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周易張開手掌,一道龍形的印在升騰。這是烈興死後,從他身體裏脫離出來的。一般說來,神印在主人隕落後都會自行消散,但這枚神印卻保留了下來,足見其不凡之處。
周易在想,這道神印該怎麼辦,烈族就剩下三個孩子了,難道真要讓他們從小就擔負著複興烈族的重擔嗎?
想到最後,周易不禁啞然失笑,就算自己不想他們過得艱辛,可三個孩子中最小的家夥兒已經覺醒了裂天神印,這注定她將來不會平凡;而且誰說他們一定得過得艱辛,這不是還有自己呢嘛。
最後,周易掌心一動,神印消失不見,周圍隻剩下篝火燃燒的“劈裏啪啦”的聲音。他決定了,烈心和烈文之間選一人繼承龍形神印,另一人跟他學習烈族神文,畢竟想要達到至強,就必須花費全部精力在其中一項上,不然貪多嚼不爛。
第二天,等到烈心和烈文醒來的時候,周易已經在烤打到的野兔了。
烈心、烈文很自覺的到泉水旁清理了自己,這才走到周易身邊坐下,沉默不語。他倆都低著頭,想要掩飾有些微腫的眼睛。畢竟還是十多歲的孩子啊!怎麼承受突然失去親人的那種痛苦。
“吃點東西吧。”周易撕下野兔的兩條後腿,遞到他們麵前。
“不餓。”
“不想吃。”
周易皺了皺眉頭,雖然他們現在很痛苦,可十幾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東西怎麼行。況且他們九泉之下的父母,應該也不希望看到他們這樣吧。
周易將兔子腿硬塞到他倆手裏。“快吃,你們可是烈族最後的血脈了,你們想要讓村長死不瞑目嗎?你們可知你們是烈族,上古五大神族之一····”
周易將他知道的烈族的事都說了一遍。
盡管周易覺得這些東西對他們來說太過沉重了,但他們是烈族最後的血脈了,不給他們些壓力,他們怎麼崛起,怎麼變強。
人不是隻有在壓力之下,才會變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