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仙台上,瑞氣騰騰,仙音繞耳。梵陌意態莊嚴的端坐於主座之上,周身隱隱地散出象征他至高地位地紫色神澤。
仙台上坐著的,都是一些有資曆的神仙,在梵陌若有若無的威壓下,皆是露出了一副對神君大人的尊崇。像是我們的葭籮神女一樣說的那樣,隻要梵陌跨上神壇換了個場景,他帶來的感覺就是法相莊嚴,而大部分人對神君的印象也就停留在此。不過有一點不大一樣,葭籮從未入世,對梵陌也隻是從她最近惡補過的史書上了解了個大概,且因為她得了梵陌的氣澤的緣故生來就覺得對梵陌親近些,這對其他人來說就不同了!
不論是神,還是仙,自打在天庭領了職位,梵陌神君的大名就如雷貫耳。這位原以為消失在時光中的神君,說他曾經帶領神族開天辟地也不為過,自他以後,沒有哪位神敢封做君位,哪怕是四方的幾位大帝,比如東荒的青華大帝,雖然是君臨一方,但也隻是領了大帝之職,在神族的神譜上真真正正排著的也隻是一個神候的的名位。當然,這神候的名位也不低,在漫長的歲月裏,不見神君,神候,就已經是頂了天的最大的封號了。
言歸正傳,梵陌在一幹神仙的心中被當做他們的神來崇拜著,現在麵對著他們的神,激動地簡直恨不得直接在梵陌的腳下燒香禮拜,不過這一幹神仙裏並不包括青華。
青華活得歲數比梵陌小些,又比其他神仙大些,在梵陌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以後,青華趕在他匿跡前孕育在了東荒的茫茫碧海之上。於是說,青華是見過梵陌的,這雖然不影響他對梵陌的崇敬,甚至他比那些隻聽過卻沒親眼見過神君風采的更加崇敬。可是,正是因為見過,青華對梵陌的脾氣也就略有了解。
青華望著一幹同僚看著梵陌冒出的星星眼,也抬頭看了看梵陌,深深地歎了口氣。
他,不好意思,告訴別人,偉大的,神君大人,他,其實,早就,已經,離開了!
沒錯!現在在台上的隻是梵陌結的一個分身。而且,青華還發現,神君大人好像嫌浪費神力似得,單單隻結了一個連動也不會動的分身。
其他人當然不會懷疑神君的真假,隻當是神君一向是這樣法相莊嚴巍峨不動。青華他之所以會發現,他輕輕地揉揉發脹太陽穴,這並不是因為他發現了神君結印的端倪,開玩笑!就算是神君他老人家隨手結的印也不是其他人能看出來的好麼!而是因為,青華記得,在遙遠的年代裏,梵陌也是用同樣的方法抽身離開了一次慶祝魔族大窟被搗毀的宴會。在那時候,所有的人也都沒有懷疑,但是當中途有一仙人正巧出去卻意外撞見應該安坐在宴會上的神君竟然在同時出現在了湖邊——釣著魚。
據說神君被發現了以後,一點都沒有尷尬,而是姿態從容淡定的示意那仙人不要發出太大的聲音一麵嚇跑了他的魚。
那個仙人在神君的示意下回到了宴會中,憋紅了臉愣是誰也沒說,隻是看著入定一樣的“神君”發了良久的呆。
青華當時也在場,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卻是在後來一次和那位仙人喝酒,酒到酣時,才聽到了事情的真相,他震驚過後,再回想梵陌平常的一言一行,才回味出了什麼。
梵陌的脾氣,貌似和眾人一向以為的不大一樣,雖然神君從來沒有刻意掩飾過什麼,不過隻要是神君,那麼,不論他做什麼,所有人都會從膜拜的角度推崇他,從來沒人想過他梵陌,到底是不是真的生來如此神威。
青華想著,當年的那位仙友不知道在多少世以前就已經不在了,現在發現神君秘密的人轉眼變成了他,心中有些意味難明。
他喝了口酒,再次抬頭時,正好發現主位上的梵陌神君玄色的衣角輕輕地一顫,青華輕輕的“哦呀。”了一聲。
聲音引起了他鄰座北之大帝的注意,他循聲而問:“青華,怎了麼?”
青華一笑:“沒事,隻覺得看著君上,心中的情緒難以自抑了。”
現任的北之大帝並非與青華同代的那位了,他是第一次見到梵陌,對青華的話深以為然,點頭說道:“真是如此。”
青華也陪了個笑臉,心中卻默默地想,帝君他老人家,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