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玻璃窗被打開一扇。
風從窗子吹進來,不時的掀起窗簾的一角。白色的落地窗輕盈的搖曳著,飛舞著。
黑色的鏤空雕花欄杆透出濃濃的歐式風情,高貴,典雅與生俱來。
端著酒杯的人影被燈光拖長,斜斜的映在了光潔的大理石地板上。
一陣涼風吹來,握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嗬嗬,都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身體感覺到冷,還是心裏感覺到冷了。
看著杯中的小半杯紅色的液體,安臣俊晃動酒杯,一仰頭把杯中的酒喝掉了。冰冷的紅色液體順著喉嚨滑進腸胃,但似乎冰到的不是喉嚨,不是胃,而是自己的心。
喝下去的是酒,湧上來的卻是一股悲哀。
已經有多就沒見到可欣了?
同在一個屋簷下,居然會這麼久都見不到。是他在躲她,還是,她也在躲他。
如果當初,在那個晚上他沒揭穿可欣撒的謊,是不是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就算是她在撒謊,但在謊言沒被揭穿之前,他們一直都很快樂的,他也一開始就知道她在撒謊,為什麼要去揭穿呢?
就算是在自欺欺人,就算是在做夢,夢是遲早要醒的,為什麼不允許自己多在夢中停留一會兒,多擁有她一會兒!
愛她,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但這還不夠,他掏心挖肺的去疼惜她,去討好她,把自己平日裏的少爺架子放下,把自己安氏繼承人的身份拋開,甚至連尊嚴都可以不要。在眾人眼裏,他是高貴的,是不可冒犯的,是不可違背的,但他覺得在她的麵前,自己就像一條狗,一條盡職盡責最後還要被一腳揣開的狗。
哈哈,韓可欣,我在你眼裏到底在什麼位置?
就算隻是一條狗,我也要賴在你的身邊。
這輩子,你不要想離開我的身邊,除非……
是我不要你。
但是,這種可能有多大?
安臣俊自嘲的笑著,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向二樓。走到可欣的房間前,準備敲門,卻又把手那個下了。輕輕的轉動門把,門開了。
她向來沒有鎖門的習慣。
一聽到開門的聲音,原本坐在床頭寫著什麼東西的可欣趕緊把手中的本子合上,順手把本子塞在了枕頭下。
“在寫什麼?”縱使有千般的不悅,安臣俊還是溫柔的微笑著。
“沒什麼。”可欣一臉緊張兼防備的看著安臣俊。
“算了,我問什麼你也不會說,我說什麼你也不會聽。”安臣俊別有深意的凝視著可欣,拉開書桌的椅子坐了下來。
“這麼晚了,你有什麼事嗎?”可欣不確定的看著深夜造訪的安臣俊,他肯定是有事的。
“是的。”安臣俊點點頭,並不再開口說話,隻是一味的淺笑著。
可欣不安的玩著手指,不知道安臣俊到底想說什麼,想幹什麼,這種沉默的氣氛真的讓人覺得不知所措。
安臣俊久久的沉默著,時間一點一點的流走。
“我們結婚吧!”安臣俊沉穩的聲音打破了平靜。
“啊?”可欣傻愣愣的看著安臣俊,是自己聽力下降嗎?不然怎麼會感覺到安臣俊在向她求婚。
“結婚。”安臣俊不緊不慢的重複著,眼裏的淩厲開始一點一點的融化。
“咳,咳。”可欣確定自己聽到的沒錯,差點沒被口水嗆死。他是向他求婚嗎?
結婚?
天呐,她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麼讓你為難嗎?”安臣俊眼裏的笑意開始一點一點的褪去,嘴角的笑容也變的僵硬。還是不行嗎?
“不是,我……”
“如果真的不可以也沒有關係的。”安臣俊的聲音有些顫抖,緊握成拳的指尖開始泛白。
“不是,不是,我隻是覺得結婚這麼神聖的詞語從你的口中說出來,就像……”可欣絞盡腦汁的搜索著合適,恰當,剛好的詞。
“像什麼?”
“就像跑到市場問買水果的,‘這個蘋果多少錢一斤’?我有這種感覺。”可欣真的不懂了,為什麼這麼神聖的詞語在某人口中說出,就像在菜場買水果的感覺。
“會嗎?如果我準備戒指,還有玫瑰,跪在地上,鄭重的向你求婚,你會答應嗎?”安臣俊很認真的看著可欣,她會答應他,會讓他如願嗎?
“我……”不是沒有想過這件事,可是對象不是他。
“你不願意?”安臣俊的目光銳利的看著可欣,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個可以捉撲到她心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