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寡婦門前
四、雨夜相幫
王家小院的主人是王方貴。
王方貴是這個院子裏的老住戶,他的父親從鄉下進城謀生時,就在這個院子裏租房住。後來,舊房主變賣財產,這個小院就由他的父親買下來了。他父親是一個手藝人,除了這個小院沒有其他財產,父親死後,他就成了房主。
王方貴是一個板金工人,識得幾個字,年輕時隨師傅學手藝走過一些地方。自己常說吃了沒文化的虧,很看重有文化的人,所以跟小兒子取名有才,就是希望兒子能有文化。王方貴比老黃牛整大二十歲,老黃牛搬進院子時,王有才已經十來歲了。
小院有正房7間,繞到後麵還有幾間偏房,是廚房、廁所、雜物間。前麵是一個敞壩,一邊牆角是兩籠竹子,一邊牆角是一株黃桷樹,每到盛夏那繁枝茂葉就像撐起一個巨大的涼蓬,把小院都覆蓋了。樹下放著一張小桌和一把躺椅,王方貴喜歡在樹蔭下喝茶。
每年5月後的花開時節,小院彌漫在清香中,在花開的幾個月間,院裏院外都能聞到那時濃時淡的香味。鄰近的小姑娘都喜歡來討要一兩朵黃桷蘭,用線穿著掛在脖子上,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清香。謝小英就最喜歡戴黃桷蘭,還給大女兒也掛兩朵在身上。
解放後搞社會主義改造時,王家小院有3間房子成了經租房。老黃牛和謝小英家都是租戶,老黃牛搬來後,王方貴看出老黃牛是一個忠厚的人,見他是一個單身,所以主動讓老黃牛在自己家裏搭夥。
謝小英男人去世後,白天全靠她媽來幫著照料娃兒。她一下班回家。謝大娘就急匆匆地趕回自己家去了。這段時間要是遇到啥事,她就請王大娘幫著照應一下。這一兩年就這樣熬過來了。等到老黃牛在她生活中出現後,有事她就找老黃牛搭把手。
一天深夜,謝小英急促的敲門把老黃牛驚醒了,睡眼朦朧的老黃牛剛一開門,就被謝小英一把抓住,聲音也在發抖:
“黃大哥,二妹娃像是發高燒,我想送醫院。外麵雨太大,我一個人送不了。你幫幫我。”
老黃牛趕過去一看,床上小女孩滿臉通紅,呼吸也急促,伸手一摸頭像火碳一樣,忙說:
“啊,這樣燙手,肯定是發燒囉,得馬上去醫院。你不要著急,你抱上娃兒,我打上傘就走。”
老黃牛馬上把自己的雨衣給謝小英披上,又撐開一把傘,和謝小英一直奔醫院而去。醫院不遠,很快就到了。醫生說:“孩子是急性肺炎,得馬上輸液。”
謝小英已經著急得暈頭轉向,全憑老黃牛一個人忙前忙後的。孩子輸上液後,漸漸平穩下來,慢慢地睡著了。旁邊的謝小英看著娃兒安穩下來,這時才感到渾身的疲乏,困意也上來了,不知不覺間就靠在老黃牛身上打起瞌睡來。
忙亂一通的老黃牛,這時卻一點瞌睡都沒有了,看著這個靠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心裏生出莫名的憐愛。老黃牛第一次靠女人這樣近,她身上的氣息一陣一陣襲來。睡著的謝小英很迷人,剛才那一臉的焦慮退去了,圓圓的臉像平靜的湖水,眉毛很像兩座拱橋臥在湖麵。從謝小英敞開的衣領,老黃牛能清楚地看到那一直誘惑他的那對豐滿的奶子。他自己也很奇怪,這時的他內心很平靜,不像先前那樣有許多雜念,如今他一動一不動,怕驚醒了睡著的人。他剛開始想脫下自己的衣服給謝小英蓋上,一抬手才發現謝小英靠著自己,一動就會把她弄醒。
看著謝小英那安靜的臉,老黃牛想她肯定是累乏了,不然不會靠著自己就睡著了。這女人很信任自己,不然她也不會毫無戒備地靠著自己就睡了。他想沒有男人照顧的女人真的很難。老黃牛一個姿勢坐著,腿也有點發麻了,但他不敢動一動,怕把謝小英弄醒了。他也說不清自己的心情,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體貼過、溫柔過,或者說還沒有一個女人讓他如此上心過,連他的女朋友都沒有過。
回去的路上,雨早停了,夏季的陣雨來得快,收得也快。暴雨洗刷過的街上蕩起陣陣涼風,心情放鬆的謝小英感到有點涼意,她情不自禁地抱緊了娃兒。她情不自禁地向老黃牛靠靠。老黃牛忙把衣服脫下來,披在她的身上,一切是那樣自然。她沒有推辭,她也覺得很自然,仿佛身邊的人就是原來的男人。其實來的時候,老黃牛的一把傘隻顧護住娃兒和謝小英,自己的衣服早濕了。在醫院忙了半天,他衣服也半幹了,給了謝小英,自己就剩下背心。不過他一點沒有感到涼意,相反是充滿了溫暖。
雨後的空氣清新,街上很靜,隻有他們兩人“嚓、嚓”的腳步聲在街上響過。雨後的空氣中夾雜著黃桷蘭淡淡的清香,那是從王家小院飄過來的,王家小院快到了。老黃牛和謝小英都覺得路程太短,走在一起還沒夠,人已進了小院。
老黃牛和謝小英的風言風語很快也傳到老黃牛女朋友耳朵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