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弭?”蘇誠不禁失神了半晌。
“就是她自行判斷,你過得好的話,讓人放心,就自然消弭。但是也有可能跟你一輩子,你逝去的那一刻,附在你身上的這份執念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了。”道士頗為認真地解釋道。
原來如此……蘇誠摸了摸眼角,雖然之前就設想過,但是親口聽到專業人士說出來還是很讓人激動,巨大的感情幾乎就要衝垮他。他身體晃了晃,差點站不住。
雲葉帆眼明手快地衝上去扶住,他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但是蘇誠沒事的話就比什麼都好,於是他一麵小聲安慰懷裏的人,一邊暗自慶幸。
看著眼前相親相愛的一對人,道士發現自己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都和盤托出了,於是突然十分擔心自己以後的生活會沒有著落。他低頭看了看懷裏的小狐狸,卻接到一個大大的白眼。
“……嗯,其實呢,我是打算再在這裏叨擾一段時間的……到過年。”道士艱難開口,這年頭賺點飯吃就是這麼不易!
“放心吧,雖然我們開學就要回去了,但是留您在這裏衣食無憂還是能夠做到的。”蘇誠輕輕掙開懷抱,馬上承諾道:“幹脆年夜飯也來這裏一起吃好了。”
“嗬嗬,那就不必了。”道士笑了笑,摸了摸懷裏的毛團:“狐狸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低頭看去,毫不意外的又接收到了一個白眼,這回變本加厲,直接用尾巴衝著他。
二人歲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並沒有多問,把人又送了回去。
在門口的時候,蘇誠真誠道:“謝謝您告訴我我媽媽的事情。”
道士揮揮手:“好好過日子吧。”
他也喜歡這對同性小戀人,一個安穩可靠,心思淳樸,一個不驕不躁,光華內斂。在他看來,都是可造之材……
“別瞎動歪心思。”狐狸在就從他的懷裏跳了出來,一頭鑽進了小毯子裏。
“你願意與我說話了?”道士一改剛剛的沉穩樣子,衝著露在外麵的大尾巴撲了上去。
“哼,我又沒有……”小狐狸躲閃不及,還是被撲到了懷裏。
“放心吧,再忍兩天,過了年後我就帶你出去散心。年前這麼群魔亂舞的,對你身子不好。”道士趕緊順毛,手下觸感軟軟的。
“你最好快點,我的障眼法也堅持不了幾天。到時候被人發現這裏有住人,怕是你我都不安生。”狐狸被順好毛,尾巴開始甩來甩去。
“是,是~”道士笑得眉眼彎彎。“還要多虧了我們小妖精的小妖術呢。”
“小妖術?你這個根正苗紅的死道士別跟我個小妖精混在一起啊!”狐狸惱了,一爪子揮過去,沒想到被人輕鬆截去,那人還一臉溫柔寵溺地吻了吻他毛茸茸的頭頂。
“那可不行。”道士溫柔笑了笑,“我得和你過一輩子呢。”
窗外陽光正好,道士眯了眯眼,明天就是陰曆臘月廿三,正是小年。
送走了道士蘇誠仿佛脫力一般坐在了雲葉帆安置在門口用來曬太陽的搖椅上。搖椅搖啊搖,上麵鋪了厚厚的棉墊子,整個人都要陷下去了。
雲葉帆端來一杯剛泡的熱茶,拿來給他喝下。
蘇誠捧著茶杯,看了半晌,眼淚就掉到了杯子裏。
“我太高興了。”蘇誠喃喃道。
“嗯。”
“雲葉帆?”
“我在。”
“我好高興。”
“我知道。”
茶杯放在一邊的小桌上,蘇誠緊緊地和雲葉帆擁抱在一起。
原來我媽媽沒有拋棄我。她還一直掛念著我。
即使已經去世,她還用這種方式關心著我。
謝謝你,媽。
……
過了許久,蘇誠才擦擦眼睛從他懷裏起來,姥姥他們快回來了吧?紅紅的眼睛到底怎麼解釋才好呢。
雲葉帆用指腹抹過他的淚水,輕輕溫柔地說:“我去給你擰一條冷毛巾。”
蘇誠搖了搖頭,拽緊雲葉帆的袖子,把眼淚鼻涕都擦了上去。
雲葉帆好氣好笑的看看自己的袖子,摸摸他的頭說:“走吧咱們進屋去?”
蘇誠這才點點頭,回身去拿一邊的半杯茶,剛好看到杯子邊放著一個小小的本子。
“這是什麼?這就是你剛剛看的那麼認真的那本書?”蘇誠拿起來好奇地翻開。
“也沒什麼啦,就是剛好很幸運的……”雲葉帆還頗為驕傲:“……找到了你小時候的日記。”
“……不準看了!”滿臉通紅的蘇誠。
作者有話要說:額滴腎,小學日記是永遠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