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死裏逃生(2 / 3)

隨著意識的漸漸清醒,袁青腦中竟是出現了小女孩的記憶,因而袁青知道現下是大昭朝,而自己占了的身子是個九歲的女孩,姓垣,叫穗青,小男孩是自己唯一的弟弟---垣仲卿,小名虎子。

垣氏姐弟身世委實可憐。

垣家不是知春縣本地人,在西塘村也是外姓,之前祖上也出過狀元,曾經也是大戶人家,後來才漸漸落敗。垣穗青一家從祖父一代方才遷來,一家靠著祖父垣秀才教書為業,家中也隻得溫飽罷了。祖父隻得一子,便是父親垣叢書。

垣叢書身子骨弱不事農桑,待父母過世後便將家中兩畝薄田變賣了,承著父親的名頭教書,可在古代農村有幾家會有閑錢送孩子讀書呢,是以垣叢書過的很是拮據,待到二十多歲才娶了村裏老李頭家留下的孤女李氏,而李氏卻在生虎子時難產去世。

垣叢書既要賺錢糊口,又要養育兩個子女,沒幾年身子骨就累垮了,去年也離世而去,兩姐弟在村人幫助下用盡家中財物為父親下了葬。歎隻歎災難連連,去年一場大雪竟將垣家的草屋也壓塌了,姐弟倆無處可去,原是靠著村人接濟,這家住了那家住,隻西塘村是縣裏有名的窮村,村人都是剛得溫飽的貧戶,二人總這樣也不長久,便收拾了兩床破被並一些鍋碗住在了村頭的破廟裏,本來是時不時的有些接濟,可自從垣穗青大病一場後,村裏人都怕被染,除了原先的鄰居朱嬸子,竟再無一人顧及他們死活了。

“穗青丫頭,來,喝藥。“朱嬸子用破碗端著湯藥喂給袁青。

喝完了藥,朱嬸子又連忙將從家裏帶來的小米下了鍋,準備熬一鍋小米粥給姐弟倆。

“朱嬸子,真是辛苦你了。“袁青感激道。

朱嬸子拍了拍粘在身上的灰塵說:“不辛苦,想當初我生你狗子哥的時候,是你娘救了我們母子,如今你倆遭難,嬸子怎麼說都是不能像別人一般不管不問的。更何況嬸子可是對虎子這娃子喜歡的很呢!”說罷衝虎子笑了一笑:“是吧?小虎子?”

虎子紅了紅臉:“姐姐說的對,虎子心裏也感激嬸子。”

吃罷飯,朱嬸子又回家抱了一捆柴來,用垣家缺了口的鐵鍋煮些水,邊添柴邊說:“穗青丫頭如今打算怎麼辦?現下天氣越來越冷,這破廟是住不得了,要不去我家擠擠?”

袁青從女孩的記憶中得知朱嬸子家孩子多,一大家子擠在一起住,日子也是十分貧苦,有時候甚至揭不開鍋,卻時常周濟二人,自己身上一文錢也沒有,又怎麼好意思去她家中白吃白喝。

正不知如何是好,卻聽見虎子說:“姐姐之前不是說要去縣裏找表舅麼?”

“不能去!”朱嬸子大聲說道:“上回你姐姐去吃了多少苦頭,他家竟然把你姐姐當牛馬用,還要將你姐姐賣掉!真是狠心!這可是外甥女啊!”朱嬸子說完就怒的臉紅了起來。

袁青聽她這麼一說,腦中隱隱的浮現了些回憶。

是了,垣叢書剛去世時垣穗青走投無路,將弟弟托付給朱嬸子,打算去縣裏找久不聯係的表舅碰碰運氣,可表舅家卻將她當丫鬟使用,大冷天讓她洗碗洗衣,什麼活兒都讓她做,還嫌棄她吃得多,竟要將她賣了當做幾日的飯錢!這無良表舅家是絕對不能去的。

“姐姐…….”虎子依偎著袁青低聲叫道:“姐姐,怎麼不告訴我……我……..”話沒說完眼淚就落了下來。

袁青趕忙抱住他,輕輕的拍著:“沒大礙的,虎子你看,姐姐這不是好好的麼,別哭了啊。”

虎子抽抽噎噎的想起爹爹去世之後,姐姐帶著自己幫別人家刷完做菜洗衣,隻求村人給自己一口飯吃,姐姐的胳膊上至今還有那次幫裏長家做飯被滾油燙的通紅的一大塊疤痕,而上山給陳嬸子家摘蘑菇崴到左腳至今都還疼著。想著想著,眼淚越發的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