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梅園別(1 / 2)

鵲意告訴清歌,她們當日遭遇劫殺,十人的儀仗隊隻有一人活了下來,也正是那人救了她們,並把二人護送到了悅來客棧。隻是不知為何,到了客棧那人就毫無征兆消失了,她們二人先是被一個穿深藍衫子的小廝接到一個院子裏安置下來,說過幾天小姐自會與她們彙合,可等了這許多天都不見小姐前去彙合,今日本想再去悅來客棧打探一下,正好遇上了阿幸,才跟了回來。

清歌追問:

“可曾說起你們是程家的人?”

鵲意笑道:

“小姐放心,我們擔心他是壞人,並沒有透露身份。”

清歌點點頭:

“可知道,接你們的是什麼人?”

“不知道,”鵲意搖了搖頭“他們的嘴巴緊的很,連話都很少,絕問不出什麼。”

“我隻看見有一次,有個人拿了了一個尚將軍那樣的腰牌,因太遠了,也看不真切。”為夏補充到。

“尚將軍的腰牌,你說的可是宮裏的腰牌?”

“奴婢不知道,隻見有時候尚將軍下朝來我們府上,有時候會佩著那個。看著像,似乎又不大一樣。”

“莫非是宮裏的人?和順公主?若是她,怎麼還會將你們照顧的這樣好,非但未曾加害於你們,也沒有逼問你們我的下落?”清歌聽後隻覺蹊蹺,卻並無頭緒,也大概向二人說了一下自己的情形。三人約定明日便啟程趕往邊關。

她們自然不知道,安排人將鵲意為夏接走的人,和安排人日日守在悅來客棧的人,其實是同一個人,那便是白君上。而這一切,也不過是為了能讓她找不到丫鬟,能在這裏多停留幾日。

隻是連他自己也不甚明白,如此行為的動機,究竟是什麼。

到了午後,鵲意和為夏忙著收拾行李,阿幸幫她們打點。

清歌見白君上站在旁邊,神情落寞,想了許久,終於還是走上前去,輕輕喊了一聲“白公子。”

白君上聽了,轉頭看她,見清歌示意他借步說話,便跟著來到後院。

二人一前一後,寂靜的走著。似乎走了許久,又似乎隻走了短短的幾步路程,便來到一株紅槿樹下,清歌站住腳,抬頭望著他道:

“這些日子以來,都是你在照顧我。你把我從別人的劍下救出來,又為我接骨療傷,還幫我找到了失散的丫鬟,我心裏實在感激。隻是本就是窮途末路女子,也沒有家世權貴,為了叫族人苟活下去,連自己這條命都不能自己做主,因此並沒有什麼可以報答你。”

白君上聽的動情,急忙打斷她:

“我不需要你報答,我救你、照顧你都是心甘情願的。你隻要好好的,便是對我最大的報答。”

清歌點了點頭,神色淒然,也不知是紅槿樹的影子落在了她的眼裏,還是她的神色本就暗淡,直讓人覺得落寞難當。

她想了想,遲疑著從袖口掏出一個秀梅的香囊遞與他道:

“這香囊是我前幾日照著你的寒梅圖秀的。隻是針法拙劣,並沒有你畫的傳神,若不嫌棄,就送給你當做紀念吧。”

白君上接過香囊摩挲著觀看。料子用的是常見的蘇緞,顏色是錦色,在香囊中並不常見,上麵隻用一樣墨色的絲線繡了幾株梅花,枝椏橫逸,落花瓣瓣,活靈活現正是尚掛在她廂房中的寒梅圖!白君上看了,愛不釋手,深情的望著清歌道:

“繡的這樣好,我好生喜歡。”

清歌含羞道:

“你喜歡便好。”

這日清早,春風和煦,園子裏紅槿的葉子也開始變得青綠,被初升的太陽一照,泛著淡淡的光亮,如翡翠一般。

其實不過十餘日的相處,本是萍水相逢,來時二人還是陌路,走時亦不算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