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標題neta-電車自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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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醫院,一分鍾內的決意)
又過去了一分鍾了嗎?
時間的概念,幾乎快要失去了。
坐在醫院的長椅上,禦門室幾乎失去一切生者應該有的活力。
濃厚的黑色眼圈,憔悴的臉龐。
還有,那如同壞掉的人偶一樣的表情。
耷拉著的頭部,雙手無力地放在膝蓋上。
頭上的時鍾一刻一刻的移動著,手術室的紅色燈光在慢慢剝奪著他的心跳。
而寂靜的走道裏,一個沉穩的腳步聲隨著牆壁回蕩著,但禦門室依然沒有抬頭。
雨時緋站在了他的前方,看向正在進行搶救的手術室,瞳孔一瞬間收縮了一下,但下一刻就恢複了原狀。
然後,他擺了擺手,用著輕鬆的語氣向少年打招呼。
「呀~禦門君,真是辛苦你了呢,不過休息一下會比較好哦,現在已經是小孩子睡覺的時間了哦?」
但隨即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突然冒出了紅光,扭動身體說道。
「哎呀?難道說,這是某種新玩法嗎?那種大腦極度不適,眼皮想要閉上卻被強硬的精神阻止的感覺,這種自己M的方法真是棒極了——」
「——為什麼。」
無視了雨時緋那變態抖M發言,禦門室灰暗地眼神看向他,似乎在極力忍耐著什麼,但在這一刻螺絲鬆掉了。
瞪著眼前的人,露出了憤怒的表情。
「為什麼,你還這麼鎮定啊!你的女兒說不定會死啊!!」
「討厭啦~你知道我也很喜歡這種等待的煎熬哦,所以,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你——」
感情就像是決堤了一樣,粗暴地想要抓住了雨時緋的衣領,但雨時緋的右手就像是看準了自己衝上來的時機,一瞬間揮了過來。
然後,準確地命中了禦門室的左臉。
被那股大力打得直接失去平衡,禦門室向著右方的牆壁撞去,反彈的力道讓他肺部的空氣全部被擠壓出來,但他沒有摔在地上。
冷冷地看著單手撐在地上的禦門室,雨時緋用著說教地語氣說道。
「冷靜一點啊,禦門君,我的女兒無時無刻都是一個S哦?所以她一定在裏麵用著竊笑地眼神看著我們焦急的樣子,可你那副樣子,作為一個M完全失格哦?」
盡管說教內容十分變態,但剛才那一擊完全讓自己認清了情況。
慢慢地戰起了身子,禦門室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然後輕輕地低頭。
「剛才失控了,十分抱歉。」
切換成原來的臉色,雨時緋再次擺手道。
「沒事沒事~但是那種沒有幹勁的攻擊我可不會吃的,至少要帶著“這種垃圾幹脆消失吧”的那種幹勁再打我哦~」
「......你真的是無可救藥的變態呢。」
眼神恢複了原來的一點光彩,禦門室簡單的吐槽了一下,然後默默地坐回長椅上,繼續沉默著。
而雨時緋,僅僅是微笑的看著他,然後哼著不知名的曲子。
這也是雨時琉璃邀請自己去吃飯時,心情好時哼的曲子。
也就是說。
不能再逃避了嗎。
拳頭慢慢地握緊,然後,像是做好了覺悟,禦門室直接站了起來,對著眼前的人說道。
「雨時警部,關於這次傷害事件的加害者——寺間造真白,我有信息提供。」
而雨時緋像是等著他說這件事一般,展開了雙臂,微笑中擺出了事務性的嘴臉。
「歡迎你提供情報哦?寺間造真白的弟弟——禦門室君。說實話,真是幫大忙了,因為那個理事長,有些不太好動手呢~」
在說“理事長”這三個字的時候,雨時緋一瞬間露出了極其厭惡的表情,但這也是一瞬間的事。
「那麼,去警局吧?有很多東西需要你確認,而且,有一個消息你也需要知道。」
「誒?現在嗎?那......您的女兒怎麼辦?」
看著猶豫不決的少年,雨時緋像是自我厭惡地嘲諷了一下自己。
「因為這是“工作”啊,而且,我的女兒絕對不會在這裏死掉。」
玩味的看著禦門室,雨時緋小聲地低語還是進入了禦門室的耳朵。
「因為,那孩子,可不會比自己的“寵物”更早離開呢。」
那個“寵物”,至少不會是指我吧......
這種離開的理由,有多麼的荒唐,自己是知道的。
但是,禦門室接受了。
再一次,深深地吸氣。
看著前方哼著曲子的雨時緋,禦門室最後看了一眼那間紅色燈光標示的手術室,默默地說了些什麼,然後跟上了他。
兩個人的身影,慢慢地從這個醫院消失了。
僅僅在一分鍾後,手術室的燈光變成了綠色,從裏頭走出了帶著綠色手術帽的醫生和白色衣裝的護士。
其中一個人看著空蕩蕩地走廊,疑惑地喃喃道。
「奇怪,剛才不是有一個人在這裏等著嗎?」
然後,她返回了手術室,用著抱歉地口吻對著剛剛蘇醒地雨時琉璃說道。
「不好意思,你的家屬好像已經離開了,要我去通知一下他嗎?」
躺在手術床上的雨時琉璃僅僅是微微一笑,蒼白的臉上露出了無奈的表情,搖了搖頭。
「還真是過分的人呢。」
「是呢,雨時大小姐,那個男朋友還真是過分呢,居然直接拋下差點死掉的女友走掉了,而且你的父親似乎也沒來呢。」
憤憤不平的護士有些不悅地抱怨道,聽到這些話的雨時琉璃稍微一愣,片刻後,似乎恢複了一點血色的臉龐再一次昏睡過去了。
「——加油吧,禦門君。」
這是看到病患再次昏睡過去的護士,手忙腳亂中最後聽到的話語。
......
......
一分鍾,對有些人來說,僅僅是眨眼的一瞬間而已。
不會去在意一分鍾內發生的事情,也不會因為一分鍾的等待而不耐煩。
這是禦門室的優點,也是最大的缺點。
但不論一分鍾有多短,它也是一段人生。
至少,有人隻為了那一分鍾的人生,拚命的努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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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坐在三升市警視廳的審訊室裏,禦門室放下了眼前的資料,然後揉了揉閱讀疲勞的眼睛。
而坐在他前方的高大男子,觀察著他的反應和表情,然後用著嚴正的聲音詢問道。
「這麼說,你對寺間造真白的夜晚行動毫不知情,對嗎?」
說出這句話的人,正是三升市警視廳的另外一個支柱,也是天倉結的父親——天倉武總長。
右眼上有一個條刀痕留下的傷疤,乍一看是凶狠無比的人,但隻要站在他前方,你就能感受到那充滿威嚴的氣場,仿佛讓一切人都會屈服。
健壯的體格,幹練的手段,經驗豐富,可以說是三升市最頂尖的人物之一。
稍微沉默了一會兒,禦門室停下了手頭上的閱讀,慢慢說道。
「是,我也是在昨天,和雨時吃完晚餐,在F區的飯店門口見到她的。她在那個時候就有一些......」
略微沉思了一下,天倉武換了一種詢問方式。
「能總結一下,“白天”寺間造真白的性格嗎?」
「是。」,對於禦門室來說,這種問題幾乎是一瞬間就能回答。
「她很漂亮,對人也很友善,很喜歡女孩子,平常是一副成熟的大姐姐樣子,但實際上十分小孩子氣,缺乏常識,做事衝動,還喜歡鬧別扭亂發脾氣,很關心周圍的人,冷靜又有一些天然呆,非常讓人放心不下——」
「禦門君。」
聽到天倉總長的打斷,意識到自己已經無意識的長篇大論,禦門室再次吸了一口氣,然後再次說道。
「真白,白天的時候,絕對不會對任何人出手的,因為我在她身邊。」
聽到這句十分確信的話,天倉武歎了一口氣,然後從他的身前拿出了一個黑色皮質的文件夾,遞給了他。
「禦門君,這些調查,希望你不要感到吃驚。」
「誒?」
不自覺地感到了一絲緊張,禦門室接過那有些沉重的文件夾,然後慢慢地翻開了。
然後,瞳孔一瞬間放大了。
太過突兀和龐大的信息量,讓他不知所措。
手指從一開始的僵硬開始變快,幾乎是用著快速閱讀的方式看著那裏的一切。
「“白鳩”事件,調查報告。」
「X月6日,E區港口,“十方”涉及武器和火藥走私,出動別動隊。壓製成功,但出現強大“能力者”,行動遭到破壞,威脅等級判定為A。」
「X月7日,E區港口,第二次交易場所,別動隊出動。“能力者”再次出現,別動隊全員失去聯絡,判斷威脅等級上升為S。」
「X月8日,F區地下停車場,“十方”涉及武器交易,為防備“能力者”,投入針對性“協力者”,但行動失敗,威脅等級上升至最高。」
「X月9日,成功抓獲交易場所人員,但“十方”主要成員與“能力者”沒有出現。」
「X月10日,最高總部下達圍剿命令,不再保留“能力者”活捉命令,投入“熔化”能力者——行動失敗,“熔化”個體失蹤。」
「傷亡人員報告。」
「6日,死亡人數0,傷者15名。」
「7日,死亡人數0,傷者7名。」
「8日,死亡人數0,傷者10名。」
「10日,死亡人數0,傷者13名,失蹤1名。」
「“能力者”,判定能力為“凍結”,代號——“白鳩”。」
沒有感情的冰冷文字,明明和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卻能夠感受到那股緊張感。
不隻是緊張,還有恐懼。
「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給自己看這些東西?
黑色的文件夾由於自己手的脫力而掉到了桌子上,禦門室發出了顫抖的聲音。
但腦海裏,明明就有一個聲音在清楚的告訴他。
——你明明是知道的。
因為這些武器走私的日期,就是自己剛剛經曆過的——荒唐的日常。
由於真白的到來,自己的生活被攪得亂七八糟。
撒下百合之花,被高年級生搭訕,“強製”讓學生會解散,組成新學生會,卷入「Rewrite」事件。
全部,都是寺間造真白,在白天帶來的變化。
那夜晚呢?
一次,都沒有見到過她。
在襲擊雨時琉璃的時候,利用的“寒冰之翼”,和這個“白鳩”實在太過吻合了。
武器交易唯一中斷的一天,正是寺間造真白被困在學校的那一天。
一切都聯係起來了。
一切都明朗起來了。
一係列事件的突破口在今天出現了。
「——真白,就是“白鳩”嗎?」
不由自主地說出這句話,禦門室內心裏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把他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裏的天倉武緩緩地點頭。
「按照雨時琉璃的目擊證言,再加上你提供的情報,寺間造真白就是“白鳩”的概率很高,幾乎可以確定了。」
然後,他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低沉地說道。
「我們已經問過寺間造真白的父親,也就是那個理事長了,可是,他堅持說“白鳩”沒有和她住在一起,而是單獨居住的。」
這個理事長,明明在一開始,就知道些什麼吧。
但,卻沒有阻止,而是裝作看不見。
仿佛置身事外,看著上演的戲劇的看客。
拳頭不經意之間握緊,但禦門室內心填充的憤怒一下子就被現實打垮了。
真白,已經變成罪犯了。
她為什麼會這樣?
完全不能想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人啊。
「——精神分裂,嗎?」
這句突然冒出的話,被天倉武讚同了。
「按照“白鳩”的性格分析,目前也隻能想到這種可能性了,但關鍵是,她為什麼參與護衛武器交易呢?」
「——是因為她的國籍吧。」
不知何時,禦門室已經開始抱住自己的腦袋,語言也變得越來越冷靜和順暢。
「保持著俄羅斯的國籍,來到表麵上屬於日本,但實際上是各國爭奪主導權的地域——三升市,恐怕一開始,她就受到了某個人的命令,來扶持這裏的組織了吧。」
天倉武因為禦門室的轉變,慢慢放開了態度,開始進入同樣的思考模式,然後提出疑問。
「禦門君,你說的這些我們也有考慮過,不過對方僅僅是一個高中生,而且又是理事長的女兒,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