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眉在張子桓的鼻尖前停了下來。
“死豬頭!你這是幹什麼嘛!?”林雨嫣嘟著嘴,一臉的惱羞責怪,就在一秒前,她手中的雨眉險些將擋在自己麵前的張子桓切成兩段。
“雨嫣,等一下!”一臉冷汗的張子桓顯然還沒有從林雨嫣恐怖的劍氣中回過神來,他長長的籲了一口氣,道:“先別動手——”
“!”林雨嫣一愣,竟說不出話來,她清楚,以張子桓的身體素質,肯定是承受不住剛才那一劍的,不用說張子桓自己,就連林雨嫣自己,受了這一驚,眼角幾乎要擠出一滴淚來。
“這隻猰貐,它,他剛才和我說話了!”張子桓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我的好哥哥,你的腦袋真的還好嗎?”林雨嫣一聽,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不是啊,我說的是真的!”張子桓連忙解釋道:“你看。”
說罷,張子桓連忙蹲下,看向了倒在地上,四肢無力的猰貐。
絕對沒錯,就在剛才雨嫣即將砍下去的時候,確實有一陣沙啞低沉聲音傳進張子桓的耳鼓——
張子桓緩緩地伸手,慢慢地放在了猰貐的額頭上麵。
“豬頭,小心點啊。”一旁的林雨嫣仍舊緊張兮兮的樣子。
“沒事的,你看,”張子桓回頭對林雨嫣說道,繼而轉頭,將自己的手緩緩下移,放在了猰貐的喉嚨上。
而那隻有氣無力的猰貐,在感受到張子桓的觸摸後,竟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但它的眼珠,已全然不是那種致命的紅色,而是一種正常的黑色獸瞳,它的全身微微抖動,下顎忽地動了起來,發出了一低沉而沙啞的聲音:
“不曾想...多年過去,竟在這等山落,能見到【烏媒】....”
“啊!狗狗說話了!”吃了一驚的林雨嫣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歩,手中的雨眉都險些掉在地上,確實,換作任何一個人,估計都會被嚇得不輕。
當然,驚愕的還有張子桓,剛才的舉動,就像是一種本能,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很自然地將手放在猰貐的喉部,但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在那一瞬間,自己體內的某種能量,似乎通過他的手,進入了猰貐的體內,而正是這種東西,使得猰貐的語言變成了自己能夠聽懂的楚話。
“烏媒?”張子桓蒙住了,他問道:“你、你是在說我?不對,烏媒又是什麼東西?”
“哼哼,”猰貐似乎是頗感無奈地笑了笑,道:“小兄弟居然不知道?”
“不對,這些都不重要吧!你傷的怎麼樣,要不要緊?我從小就是打獵的,山藥野草什麼的我再熟悉不過了,我這就去給你弄些來,”張子桓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麵對的明明是一隻食人的妖獸,自己卻無法抑製地對其產生了巨大的同情心,而他的本能一直在告訴他,麵前這隻猰貐,絕對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樣。“對不起啊,狗狗,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剛才你這麼凶,我還以為你要咬我們呢,”一旁的林雨嫣也連忙把雨眉收了起來,本來就心地善良的她顯得羞愧不已。
“小姑娘毋需道歉,老夫剛才,實有傷害二位之意,而且,僅憑小姑娘那幾劍,倒不至使老夫傷重如此,隻是咒印剛除,體內【陰氣】亦因此大損,然話說回來,若不是這位姑娘出手,解除老夫的咒印,不知老夫還要害幾條人命,做出多大的孽來!”
“什麼?”張子桓必須表示,自己越來越糊塗了:“咒印?”
“老夫的左肢.....”猰貐無力地答道,而張子桓和林雨嫣兩人順著方向看去,隻見猰貐左前肢上的傷口上,赫然寫著一個他們全然不認識的字,而這個字正逐漸淡去。
“這是什麼字呀?”林雨嫣好奇地問道。
“此乃天秦文字,下此毒咒,亦是天秦烏媒所為...”猰貐答道:“天秦人於過去數月,抓捕大量妖獸,施以咒印,另其妖性大發,放逐於關東各地,四處襲人以消損餘國勢力,【大魏】因此實力大損,以致亡國.....咳咳!”
猰貐痛吼幾聲,吐出幾口黑血來:“不曾想老夫活了幾百歲,竟遭此毒咒....”
原來如此,難怪這隻猰貐會出現在萬羅山內。張子桓思忖著,他明白,他必須趕緊治好這隻猰貐,問個清楚才行。
“您趕緊別說了,現在幫你療傷才是最要緊的事情,”張子桓連忙說道。
“不,為時已晚,”猰貐低吼著,顯得極為痛苦:“山草林藥並不管用,小兄弟,必須有你才可....”
“必、必須要有張子桓?這是什麼意思嘛?”站在一旁的林雨嫣顯得十分緊張。
“須、須得有烏媒才行....”猰貐的聲音早已一斷一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