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營救(1 / 3)

就在沁兒和春芽二會星野的同時,王參謀他們曆盡艱辛,再次跑遍青山上上下下和青城到鹿城沿途的村莊,也獲得了十分重要的信息。

采藥的張大爺告訴王參謀,他有一天中午從後溝上山,老遠發現一位中年女人挎著小籃,牽著一隻山羊十分小心地往半山坡走去。她到了一堆雜草前,細細地觀望了周圍後,移開了一些雜草,鑽了進去。過了半個多時辰,她出來了,又重新把雜草堆成原樣,牽著山羊下坡了。但張大爺說人老眼花看不準是誰。自己住在後山,對前山的人不好亂猜。

王參謀和宋彪、張虎仔細分析了各種情況後,驚喜地得出可能是王大民藏在那裏。王參謀連夜把和王大民拜過兄弟的三支隊指導員馬華從前線請來。馬華告訴王參謀這位中年女人要是大民的妻子,他是能認出來的。

王參謀四人按采藥老人指點的方位蹲點偵察。第二天中午,一個女人牽著山羊,挎著小籃子上了山坡。馬華細觀察,認出這女人就是大民的妻子,名叫彩鳳。

宋彪高興地說:“這下好了。找著大民,就可以很快地去營救兩位喇嘛了。馬指導員快上去把她請過來。”

王參謀製止了宋彪的說話。低聲和馬指導員商量見大民妻子的辦法。“還不了解全部情況,就在這兒相見,太突然,欠穩妥。”王參謀說出自己的想法。馬華暗跟彩鳳,知道了王大民的住處沒變。

天色漸漸地暗下來,已是掌燈時分。王參謀四人人不知,鬼不曉地來到王大民的住地。馬指導員怕驚嚇了彩鳳,沒采取敲門的辦法,而是輕輕一躍翻過了石頭壘成的牆。王參謀三人在周圍布下崗哨,以防不測。

馬指導員巧就巧在躍牆進院並沒驚動窩裏的大黃狗。馬指導員輕移腳步貼在窗戶外,輕輕地叫:“大嫂開門,我是馬華兄弟。”屋裏的燈突然滅了,沒一點聲音。

“大嫂,我是馬華兄弟,你好好聽聽我的聲音。”不一會兒,燈又亮了,門也開了。

“馬兄弟,快進來!”

馬華敏捷地進了屋。他看見已是麵黃肌瘦、一副病態的彩鳳說:“大嫂,你受苦了,因我在前線,不知道家裏發生了什麼事情。”

彩鳳哭泣著說:“好兄弟,你哥和我天天盼著你帶支隊回來,給他出口氣。這下好了,你回來了,大民也可以回來了。”

“嫂子,有話慢慢說,咱現在趕快把大民哥接回來。王參謀他們在周圍布崗了,很安全的。”

馬華摸黑小心翼翼地從坡上把王大民背回了家。馬華幫彩鳳用溫水給他擦洗了身子,換了衣服,喝了碗米湯。王大民躺在炕上,講述起他的遭遇:

“三個月前,我跑運輸回來,在公路邊的小飯館裏喝了點酒,和鄉親們聊起張子亮戰鬥的情況,沒提防被公路沿途暗藏著的漢奸盯上了。沒幾天,我就讓沙齊鎮過來的憲兵秘密地抓進監獄。我在被審訊的過程中才知道兩位喇嘛早已被抓進來了。由於他們死也不交代送孩子一事,後被關進地牢裏。我知道鬼子找張子亮孩子的目的是為了報複。我想怎麼也得保住烈士的後代。我就抱著打死也是”不知道一句話。鬼子三天兩頭地拷問我。我就等著一死了之,可是,兩個月過去了,還不殺我。我明白了,鬼子是怕斷了線索。這下,我心裏更有主意了。我每天在牢裏唱、罵、喊;要吃、要喝、要尿、要拉,把看牢的鬼子折騰得嗷嗷叫。

“十多天前的下午,兩個鬼子、兩個漢奸帶著一個翻譯又提審我。狗翻譯說給我最後一次機會,再不交代,就打個半死,扔到狼最多的三道溝喂狼。我覺得情況有點緊急。我告訴他們,我真不知道。你們要硬逼我,我隻能瞎說了。狗翻譯過來用手托著我的下巴說老喇嘛都交代了,今天要看你對皇軍孝忠不孝忠。要死要活就一句話。他問我那個孩子背部到底有沒有‘黑記’?我說我隻遇上交戰的情況,根本就沒見過孩子,你們要我怎麼說?我的話音剛落,狗翻譯舉起手照著我的太陽穴打來,接著鬼子漢奸一齊拳打腳踢。我當場就昏過去了。當我慢慢地蘇醒過來。知道自己真的被扔進三道溝裏。手腳被捆得死死的,嘴裏還塞著破布。我想天一黑,狼群一來就把我啃了。我當時急得要命,喊,喊不出聲;動,動不了。就在這絕望之際,有個趕車過路的青年人下溝來拉屎,我就拚命滾動,終於被他發現了。他看了看周圍沒什麼動靜,便過來,把塞在我嘴裏的布揪出去。我喘著氣說明了,‘我是被鬼子扔到溝裏喂狼的,求你救我’。他用腰刀割斷繩子,把我抱到溝外,叫他爹過來,幫著把我放在他們的車上。這位老爹告訴我他是蒙族,也是抗屬。表示一定要送我回家。父子倆趕著車把我送回來,並給我放下半袋子米。我媳婦怕人發現了我,就把我暫時藏在那個不起眼的洞裏。我想隻要恢複得能走動,就到三支隊到你。”

“大民哥,你估計兩位喇嘛還活著嗎?”

“我看活著。鬼子在沒徹底搞清孩子的真實身份之前,不會讓他死的。不過,沙齊鎮有兩個地牢,一左一右相隔有三丈遠。鬼子和保安隊輪換著看守,單日是鬼子,雙日是保安隊。老喇嘛和小喇嘛在不在一起,在哪個地牢裏,這我就不清楚了。救他們可不能冒失。”馬指導員沉默了。王大民看見馬華救人心切,心裏也著急起來:“馬華兄弟,有一個情況你看值不值得考慮,我好幾次聽送飯的議論,打我的那個狗翻譯從同城地區買來兩個非常妖氣的女子養在沙齊鎮東頭三裏處的永盛大車客店吳掌櫃的後院。他和鬼子小隊長輪流去過夜。隻要能抓住這個狗翻譯救二位喇嘛就沒問題了。但就是不知道這些議論有沒有準頭。”

馬華聽了萬分高興地說:“謝謝你,大民哥,我馬上行動。明天的這個時候會有人來接你進根據地養傷。你放心去吧,我完成任務,再回去看你。”

鐵拐李給王參謀帶來了沁兒和春芽從星野嘴裏撬出的情報。兩頭的情報都說明,孩子身上的“黑記”之謎是出自兩位喇嘛。兩位喇嘛的確是被關在沙齊鎮的地牢裏。要解破謎底必須救出兩位喇嘛,而要盡快救出兩位喇嘛,必須先活捉狗翻譯或鬼子小隊長。

一輛運煤的膠輪車進了永盛大車客店。

王參謀要住後院。店掌櫃笑著說:“那是我家人住的地方,從不留人。”

王參謀把他拉在一邊說:“你我都是生意人,我多花點錢就是了。”他又壓低聲音問,“莫非今天是小隊長來過夜?”

“你是哪兒的?你怎麼知道?”店掌櫃吃驚地反問。

“都是在世麵上混口飯的人,店掌櫃就別問了,你這兒的情況我都了解,沒外人,你放心吧!”王參謀說著,順手從兜裏摸出三塊大洋在手裏掂著。

店掌櫃眼睛盯著白花花的銀元,心裏的確癢癢,可是兩手一摔,表示了無可奈何。不過,過了一會,店掌櫃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那我也就不瞞貴客了。裏院的西房還是空的。我不是不讓貴客住,是東房的客人不讓留人。眼下,我招惹不起他們。今晚是翻譯官來。貴客要是住,隻能先委屈在前院安歇。還請貴客體諒我的難處。”

“既然晚上是翻譯官來,我也就不為難店掌櫃了。今天就在前院住吧。”

“那就太感謝貴客了!”

王參謀四人選了一間套房住下,好好地睡了一覺。晚上,住進來的車輛多了起來。王參謀要店掌櫃備酒備飯。他安排宋彪、張虎注意來人的情況,自己和馬指導員借上廁所的機會,和給馬加草、加料的工夫,把進裏院的道及門鎖等情況摸清了。天快黑了,宋彪發現進來三個騎自行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