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雨在梅子身後蹲了下來,柔聲道:“梅子,你沒事吧?這地上挺涼的,別坐在地上了,有什麼事跟我說說,要是我能幫到你,我一定---”
“幫我?”梅子回過頭來惡狠狠地瞪了辛雨一眼,發紅的泛著血絲的眼睛顯得無比猙獰,她慢慢轉過身來,直勾勾地盯著辛雨。
辛雨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恐怖的眼神,透著無盡的絕望和憤恨,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魔。她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不敢直視梅子的眼神。
“咣啷”一聲,辛雨麵前的鏡子碎成了碎片,她不自主地退後一步,看著梅子舉著剛才做過的椅子站在鏡子前麵。
玻璃碎渣濺了辛雨一身,她還沒搞清楚眼前的狀況,林子穆擋在她身前指著梅子怒聲道:“幹什麼你!這是我家,來這裏瞎胡鬧,你以為你誰啊你!”
梅子的淚水無聲滑落,低頭不去看林子穆。
以為梅子無視自己,林子穆的怒氣依舊未消,指著門口道:“你別以為我不敢打女人,趕緊滾!”
梅子愣了一下,接著苦笑一聲瘋跑著走了出去。
辛雨和林子穆對望一眼,兩個人更是一頭霧水,就這麼走了?這梅子古裏古怪地到這裏鬧得究竟是哪一出?
兩個人正納悶,卻聽見門外傳來一個尖細女生---“辛雨,想不到這家裏裝修的還不錯。”
郭程英說著走了進來,滿臉堆笑,陳力和杜斌都跟在她的身後。看到屋子裏滿地的玻璃碴子,幾個人也是一頭霧水。
辛雨攏了攏一頭濃密的秀發,轉身坐在沙發上,指著自己身邊的位子道:“英姐快坐吧。”她對地上的玻璃毫不理會,倒是林子穆拿起一邊的笤帚開始收拾。
陳力和杜斌看著林子穆在一邊忙活,心裏各自都有各自的感慨。辛雨歎了口氣道:“我剛想去找你們警察報案呢,這私闖民宅毀壞他人物品算怎麼回事?你們警察管還是不管?”
杜斌笑道:“管,怎麼能不管呢,到底是誰這麼囂張,你說出來我和陳力給你出這口惡氣。你倒說說那人姓甚名誰,長什麼樣子?”杜斌以為是這對小情侶在家裏吵架打碎了鏡子,被自己撞見了怕下不來台才找了這麼一個借口,也沒有太放在心上。
辛雨正色道:“梅子,她說她叫梅子。”
杜斌的表情有些僵硬了,他們三人對望一眼,突然有些沉默了。
林子穆熟練地收拾好了地上的碎玻璃,他端著茶壺走過來,立刻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眼前這三人的表情和那晚在梅塘邊上碰見看湖人吳老頭時他的表情很相似,他們的表情仿佛在說---這是我們廟子莊的事,幹你們什麼屁事。
林子穆雖然脾氣好,但他並不傻,立即說道:“都是一個莊的,我們也不想計較,畢竟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傷了和氣也不好,不過我們總得知道這姑娘姓甚名誰家住哪裏吧。”頓了一頓他又說道:“若這是你們放不開麵子,那我們也可以向縣裏的公安局報案,雖說我們在這廟子莊不熟,也不代表我們就這麼好欺負。”
陳力和杜斌都是一愣,他們抬頭看向郭程英,衝著郭程英使了個眼色。
郭程英嘿嘿一笑,道:“看看你們說的,也不是什麼大事,咱們犯不著鬧到縣裏去吧。你說對吧辛雨?”
辛雨淡淡一笑,雙手交叉著抱在胸前,高聳的酥胸更顯得有些擁擠,看得陳力熱汗淋漓。
郭程英又道:“不是我們有什麼要隱瞞你們,隻是這梅子---她是個瘋子!”
“瘋子?”辛雨滿臉驚訝,她想起來梅子剛才的表現實在是有些怪異,如果她真的是一個瘋子,那這一些也完全說得通了。
杜斌道:“這姑娘其實挺可憐的,幾年前她一個人瘋瘋癲癲的來到這莊裏,沒人知道她從哪裏來,隻知道她自稱叫梅子。以前也有精神不正常的人走丟了,不過他們家裏都會有人出來找的,可是這梅子,來這裏少說三四年了,從來就沒有人找過她。或許她家裏早就沒人了,也或許她家裏想甩了這個麻煩。廟子莊的人見她可憐,不管她走到哪裏都有人給她口飯吃,她也就在這附近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