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也不理會孫惠惠的叫喊,頭也不回的出了病區朝樓下走去。此刻在我心裏充滿了憤怒和羞辱,我怎麼也沒想到我的女朋友會和我最看不起最討厭甚至當著那麼多人的麵羞辱過幾次的良文搞在一起。
或許,是我羞辱過了他,現在輪到他來羞辱我了。
我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就是離開這裏,我悶著頭一個勁的走,走到前邊門診樓拐彎處的時候一頭便撞進了一個人的懷裏。
我正想發飆,一抬頭卻驚了一下,連忙又低下了頭,生怕被對方認出來。
因為我赫然發現,自己撞到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先是跟著紅毛到我們學校找我,後來又跟著禿老六把梁凱扣下的那個傻大個。
傻大個怎麼會在這裏?我馬上就想到了禿老六,傻大個肯定是聽到禿老六被捅的消息所以過來的。
我連忙低著頭把臉扭到了一邊,唯恐被傻大個認出來。
謝天謝地,傻大個也許是急著進去看禿老六,壓根沒有留意我,身子一歪就從我旁邊過去了。
虛驚一場,我鬆了一口氣,扭頭看去,發現傻大個走到了不遠處的重症觀察室門口。而在那門口,還站著幾個家夥,一個個流裏流氣,胳膊上刺著刺青,嘴裏叼著煙卷,脖子上戴著粗大的金項鏈,一看就是社會上的混子。
看來禿老六還沒有轉移到病房,而是在這觀察室裏,門口站的這些人當然就是他的小弟們了。再朝外邊看了一眼我更是心驚膽戰,禿老六果然不愧是老大級別,剛才進來的時候還沒留意,這一會兒發現外邊竟然已經站了黑壓壓的一片。
我剛想離開,就見一個黑黝黝的漢子從裏邊走了出來,其他幾個人頓時刷的一下就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著:“二哥,六哥怎麼樣了?”
這個被叫做二哥的人歎了口氣,說了一聲:“六哥命是保住了,可是一條腿是廢了。”
這句話一出,那幾個小弟包括傻大個在內都是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紛紛氣憤的罵著:“媽的,是誰對六哥下的黑手?二哥你查到沒有,兄弟們去剁了他!”
我不禁打了個寒蟬,把頭縮了回去。但卻沒有馬上離開,我想聽聽有沒有人知道是我們幹的。
隻聽那個二哥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唉,六哥現在還沒有醒,等他醒來自然什麼都會一清二楚。”
幾個人都是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我正想悄悄溜走的時候,卻聽到外邊突然騷亂了起來。我悄然探頭朝外看了一眼,隻見外邊那幫小馬仔們已經分成了兩撥人,站成了兩排。而且站在前邊的都是紅著臉嚷個不停,後邊的也是摩拳擦掌,看起來是言語起了衝突,馬上就要幹架的意思。
我有點蒙了,禿老六在裏邊昏迷不醒,這些人怎麼在這裏幹起架來了。這些人在外邊吵吵鬧鬧,病人和醫生都是嚇得繞得遠遠的,就是醫院的保安也都縮回了保安室裏,沒有一個人敢出來給自己找麻煩。
而病房門口的人聽到了外邊的吵鬧,都一起走了出來。那個黑黝黝的二哥走在最前邊,看得出除了禿老六,現在就數他位置最高了。
外邊的人本來吵鬧的厲害,甚至有些人已經開始動上了手,但隨著這幾個人走出來,外邊馬上安靜了下來,齊刷刷的看著那個二哥。
二哥用威嚴的眼光掃了一圈,然後惡狠狠的說了一句:“六哥受了重傷昏迷不醒,你們這些人不老老實實呆著,卻在外邊吵吵鬧鬧大打出手,是想要六哥的命嗎?”
這個帽子扣得實在是太大,再也沒有一個人敢亂說一句話了。
二哥又惡狠狠的掃了一圈,然後扭臉對和他一起出來的兩個人說了一句:“小七,老五,你們兩個怎麼當大哥的,連幾個手下都管不好!”
其中一個慚愧的低下了頭,而另一個則是有些不服氣的頂了二哥一句:“二哥,這也怪不得兄弟們,六哥這突然一出事,連話都沒留下一句,能讓兄弟們不慌神嗎?其實兄弟們也就是覺得應該有個人站出來替六哥先扛著大旗,要不然沒有個主心骨,這麼百十號兄弟還不得亂成一窩蜂了是不是?”
這個人剛一說完,那幫本來剛剛安靜下來的家夥們就跟著起哄起來了:“是呀,二哥,七哥說得對。六哥這次被人下了黑手,能活不活的過來都是個問題,我們得趕緊推出一個新的當家的才行。”
那個二哥聽了臉色微微一變,眼睛朝剛才說話的七哥身上掃了一眼:“小七,這些都是你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