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麼?”撒爾斯的話在這個空蕩蕩的四麵透明房間中回響。
拉斯被一種無傷害的黃色透明光束能量罩所籠罩著,雖說這種光束並不會對人體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但是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碰到之後,麻上三四十分鍾那是肯定的。在光束罩的裏麵有塊突出的金屬塊,拉斯就坐在上麵,低著頭,不願抬頭看撒爾斯一眼。
“那隻機體一定有問題,那種新型機。”
“嘖……別說這個!我們現在在談論你自己的問題,拉斯,這裏從來沒有人質疑過你的能力,你要學會控製住你自己。”
“撒爾斯,不,爸,你要相信我,你不可能連我也不相信吧,那麼長時間裏我也沒怎麼給你惹過麻煩吧?”
“把學校的半個測試房炸了那個不算?!”
“那個是因為,壓縮裝置的承載量跟他們說的值完全不對。”
“好了,那件事你還能活著出來就已經不錯了,所以說拉斯,有些事情你必須學會克製住自己,就算你認為能夠成功的事情,也不能那麼衝動地去做啊,真不知道多少次教訓你才能懂……這樣也好,看來你能在這裏一個人好好想想了,他們說了你至少也得在這裏呆上一晚上。”撒爾斯說完,對著外麵的獄警伸了伸手,示意他們的會麵已經結束,可以開門讓他出去了。
“我的問題我自己會反省,但那台……”
“那個問題,我會處理,你不用再操心那個問題了。”撒爾斯一邊說,一邊走向正在打開著的透明的門,透過便麵可以清晰地看見門內部的複雜機關正互相作用聯動著。
“那個馬洛斯一定有問題,不那些二圈的人,一定都有什麼問題,你去問他,他一定隱瞞了什麼!”
撒爾斯的腳步停了下來,轉過半個臉,“如果那家夥還能說話的話,我想你也不用呆在這裏了。”說完撒爾斯便走出了門,快速的腳步聲越來越輕,直到消失在建築物頂部通風係統永不停息的轟鳴聲中。
拉斯所關押的房間門被完全關閉之後,罩在拉斯身上的黃色光束罩也隨即解除,他站起身子在這個正方形空無一物的透明籠子中走了兩圈,又坐了回去。他坐下後低頭看了會地板,也許是稍微沉浸在了地板上的金屬紋路中。過了一會,他抬眼隨意張望了下,瞄見獄警正隔著牆壁在遠處的控製室裏看他,看了兩眼後,兩個獄警互相交流了幾句,隨後搖搖頭,又開始觀察別的房間裏關著的其他人。。
“這感覺真是難受。”拉斯心裏暗暗想著他試著不去想這一切,不去想今天發生過的一切,想要讓頭頂通風係統的轟鳴聲,完全充斥他的大腦,然而,並不能做到,“戰況分析完成,最大戰果執行。”這句電子合成的冷酷聲音正不斷地回旋在他腦中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字都是那麼的清晰。
撒爾斯一個人走在空空蕩蕩的走道中,他的左邊是一排有傾斜角度的玻璃幕牆,跟澤瓦高樓上通透的大玻璃窗不同,這裏的窗邊都有寬厚的金屬邊框,雖然看得出來這裏的玻璃也不能用肮髒來形容,但因為能夠看出雨點落下在玻璃表麵上說沉積下來的灰色斑點。窗外的城市已經被夜色籠罩,附近廠區內也隻剩下了基本的道路照明係統,亮著光芒的電車軌道在田野中蛇行,通向遠處的城鎮,雖然隻能看到許多極小的光點,像是一個個在風中搖曳的燭光,跟廠區內那刺眼的白色照明燈相比,那裏的燈光是如此的溫柔,冥冥中讓人感受到一絲溫暖。家,那裏的每一個小光點就會被幾個微不足道的個體加上這樣的一個代名詞,雖然對於這個星球而言可能並不能意味著什麼,但對於那些特定的個體而說,那便是全部,是他們奮鬥的一切。
撒爾斯在門牌上寫著他名字的辦公室前停下了腳步,伸手在門邊的識別器上照了一下,黑色的自動門便自動打開了,他踏進的同時,室內的照明也隨即緩慢地提升了亮度。他走到辦公桌邊,看了下自己之前因為一時激動弄亂的文件還有倒在一邊的水杯,幾塊顯示著文字的透明顯示板上的畫麵因為灑上了水的原因正在毫無規律地閃爍著。撒爾斯不慌不忙地拿起進水的文件板,用力了甩動了兩下,看顯示的文字已經恢複正常,便拉開抽屜,把那幾塊文件板整齊的插進它們各自的收納格中,文件板被插入收納格中便自己熄滅了亮光,隻剩下露在最上方的邊緣上顯示著文件的標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