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左右一打量,狐疑道:“此間便是燕子塢參合莊麼?”
阿碧搖頭道:“不,這是我住的地方,大師父說要去拜祭慕容老爺的墓,我作不了主,隻好請兩位在這裏等一等,我去問問阿朱姐姐。”
到得廳上,阿碧請兩人就座,便有男仆奉上清茶。羅宇端起茶碗,撲鼻一陣清香,揭開蓋碗,隻見淡綠茶水中飄浮著一粒粒深碧的茶葉,便像一顆顆小珠,生滿纖細絨毛,正是碧螺春。
鳩摩智沒見過此茶,不敢喝。羅宇喝了一口,隻覺滿嘴清香,舌底生津,讚道:“好一個碧螺春,好茶!”其實他並不懂得茶道,隻是覺得好喝,在這兒裝呢。
阿碧一聽,咯咯笑道:“公子錯了,這茶葉是太湖附近山峰的特產,本地人叫做‘嚇煞人香’,以極言其香。”原來,碧螺春是後世的叫法。不過,阿碧說完以後,又道:“碧螺春?嗯,這名稱還真是雅致貼切,沒想到公子這般有才!”
“額!”羅宇一陣汗顏,不好意思的笑道,“不敢不敢!”
鳩摩智有些不耐,道:“如此便請姑娘去通知你的阿朱姐姐。”
阿碧笑道:“阿朱的莊子離這裏有四九水路,今天來不及去了,兩位在這裏住一晚,明天一早,我送兩位去‘聽香水榭’。”
鳩摩智一聽,站起身來,臉色一沉,道:“早知如此,姑娘徑自送我們去聽香水榭,豈不爽快?”
這時,後堂轉出一個須發如銀的老人,手中撐著一根拐杖,說道:“阿碧,是誰在這裏大呼小叫的?”羅宇知道,這就是阿朱了。仔細看去,完全就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哪看得出來是一名妙齡少女裝扮的?不過,她身上傳出的一陣幽雅香氣出賣了她,隻是一般人不會注意到罷了。
鳩摩智向那老人道:“這位施主是這裏的管家麼?我是你們故世的老爺的好朋友,煩請帶我去慕容先生墓前一拜,以盡故人之情。”
老人弓腰曲背,滿臉都是皺紋,沒有九十也有八十歲,隻見他雙手亂搖,嘶啞著嗓子說道:“這個我可作不了主,我也不是什麼管家。你等等,我去請管家來。”說著,轉過身子,搖搖擺擺的走了出去,自言自語:“這個年頭兒啊,世上什麼壞人都有,假扮了和尚道士,便想來化緣騙人。我老頭兒什麼沒見過,才不上這個當呢。”
羅宇看鳩摩智那一臉便秘的表情,哈哈笑出了聲,這鳩摩智明顯心中懷疑,卻一直沒有發作,硬生生的受著氣,羅宇倒是有點佩服他的耐心了。
過了半晌,隻聽得腳步聲響,內堂走出一個五十來歲的瘦子,臉色焦黃,留一叢山羊短須,一副精明能幹的模樣,身上衣著頗為講究,左手小指戴一枚漢玉扳指,看來便是阿朱扮演的管家了。這人向鳩摩智羅宇行禮,說道:“小人孫三拜見各位。大師父,你老人家要到我們老爺墓前去拜祭,我們實在感激之至。可是公子爺出門去了,沒人還禮,太也不夠恭敬。待公子爺回來,小人定將大師父這番心意轉告便是。”
羅宇沒有說話,一直看著好戲。果然聞名不如見麵,這阿朱的易容術,還有說話走路神態的模仿,簡直甩現代那些模仿秀十萬八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