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早已落下地平線,月亮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悄悄地掛了起來,月光下,一道瘦弱的身體正高高地舉著斧頭。
斧頭銳利的刀鋒在月光下閃著寒光,細細的胳膊在舉起斧頭的時候似乎顫抖了一下,讓看的人不由心中一驚,就怕那細弱的胳膊支撐不了斧頭的重量落下砸到底下的人。然而就在身後的人心裏有些緊張地屏住呼吸的那一刹那,握在斧頭的手柄上的雙手忽地一緊,然後猛地一刀劈下。
“啪——”地一聲響,斧頭所碰到的木頭應聲斷裂成兩半。
彎腰撿起另一段木頭,然後有些吃力地再度抬起斧頭,緩緩舉高,落下,重複以上動作。
舉起,落下,彎腰;舉起,落下,彎腰……
在這樣重複了幾次之後,劈柴的動作終於稍微停頓,放下斧頭將其依靠在大腿上,然後抬起手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在擦過汗水之後,月光下的人似乎深呼吸了幾下,然後又再度緩緩舉起斧頭。
林家樺看了看童雨田腳邊所堆放的木柴,他很詫異她竟然真的做到了。在他看來,童雨田那瘦小的身體應該連舉起那把大斧頭都很困難。可是她腳邊堆放著的已經劈好的木柴,以及他剛剛親眼所見到的景象無一不在告訴他,童雨田不僅舉起了斧頭,甚至還成功地劈開了一截又一截的木柴。
林家樺突然移開視線轉頭看向另一邊,然後他又是一怔。
遠遠地,他就看到了那口大水缸裏麵盈盈發著白亮的光,那是水麵在月光的映射下所散發出來的粼光。不用湊近,林家樺也知道那口水缸裏如今已經填滿了水,因為缸中波光的位置已經告訴了他這個答案。
他再度不可置信地將目光投向童雨田,他不知道童雨田究竟是怎麼做到的。這在林家樺看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是童雨田完成得了的任務。他不知道童雨田究竟是如何一桶水一桶水地注滿了那口大水缸,也不知道童雨田究竟哪來的力氣一下一下劈著木柴,他也不知道童雨田中途有沒有吃飯、有沒有休息,等等的一切他都不知道。
“夠了,不要再做下去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林家樺在自己的意識反應過來之前猛然開口大聲喊道。
林家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開口阻止童雨田繼續下去,但他就是不想再看到童雨田繼續下去。
但前方的童雨田卻好像壓根就沒有聽見林家樺的話一般,依舊緩慢地繼續著重複的動作,甚至連片刻的停頓都沒有。
不知道究竟是童雨田的不理不睬惹惱了林家樺,還是此刻童雨田看上去有些詭異的樣子讓林家樺感到渾身不舒服,他隻知道他就是看現在的童雨田極度的不順眼。
見童雨田沒有搭理他,林家樺想也沒想猛地衝過去一邊抓住了童雨田預備再度舉起斧頭的手,惡狠狠地凶道:“我讓你停下,聾了嗎?”
就在手指觸碰到童雨田的胳膊的那一刻,林家樺因為那突兀的觸感而驚得一下子甩開了童雨田的手。
原本握著斧頭的手就很吃力,突然被甩開的動作讓童雨田手一滑,手中的斧頭便自手中滑落,眼看著就要砸在童雨田的腳上,林家樺猛然回過神來,扯著童雨田的衣袖一把拽開童雨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