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連童雨田自己都沒有猜想到她竟然會真的遇到這樣的事情,就算夜裏行路的確不大安全,但這也並非就意味著夜裏行路就一定會遇到什麼不好的事情,但她童雨田今晚卻偏偏就遇見了。如果可以童雨田現在倒是真的很想讓時光倒流,回到方才在林記藥鋪門前與林家樺道別的時刻,這一次她一定不會再拒絕林家樺的好意。
就算林家樺隻是一介書生,但畢竟是個男人,總比童雨田自己一個人要來得有安全感。
可現在,童雨田隻能夠緊張地看著麵前的三個人,繃緊了全身的肌肉迅速在腦海裏思尋著可以安全逃脫的計策。
“你們要幹什麼?如果是要錢的話,我身上並沒有多少。”說著,童雨田將自己的錢囊取出來往那三人麵前一丟,又道,“要的話你們就拿去,放心,我不會報官。”
為首的男子示意另外兩人盯著童雨田,他自己則是撿起被童雨田扔在地上的錢囊放在手裏顛了顛,隨後瞥了童雨田一眼,歪著嘴舔了一下嘴角,說道:“你這身上的銀兩會不會也太少了點?這都還不夠我們哥兒幾個喝酒的。”
“我是真的沒有錢,就算你再怎麼逼我,我也依舊還是沒有錢。所謂有總比沒有好,雖然少了點,但也比空手而回要來得強。在這裏跟我繼續耗下去你也撈不到什麼其他好處,不如拿錢走人。”童雨田盡可能壓製住自己聲音裏的顫抖,平穩地說道。
其實,在聽見對方說這點錢還不夠喝酒的時候,童雨田的手心裏就已經冒出了冷汗,就連她自己也很驚訝自己竟然還能夠在這樣的情況下強裝出冷靜的樣子說出這番話來。
盡管很擔心對方會因為錢不多而對她做出什麼惱羞成怒的事情,但童雨田這個時候也隻能夠強逼自己相信對方並不知道她的身份更加不知道她是女兒身,劫財倒是沒什麼,隻要不……
童雨田偷偷在心裏搖了搖頭,默默念道:
不會的,不會的,他們不知道我是女的,所以我要鎮定,一定不能夠讓他們瞧出破綻來。
這樣近乎自我催眠的做法沒想到還真起到了些許作用,這支撐著童雨田直到現在也依舊還能夠挺直腰杆不畏不懼地看著麵前的幾人。
為首的那個人隨手將錢囊往自己胸口一揣,但眼睛卻是一直盯著童雨田,這讓童雨田不由開始有點毛骨悚然。
“你說你沒錢?你騙誰呢你?堂堂林記藥鋪的掌櫃身上怎麼可能隻有這麼點碎銀子?你是讓我親自搜身呢,還是你自己老老實實主動把值錢的東西掏出來,你自己選吧。”為首的那人上下打量著童雨田道。
聽到他那一句“搜身”的時候,童雨田差點沒嚇得轉身就跑,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哪來的勇氣定定地站在這裏硬是沒有逃跑。大概是她的潛意識告訴她,現在若是她逃跑了說不定會帶來更不好的結果,所以她才強迫自己沒有逃跑。
暗地裏深呼吸了好幾次,強行壓住幾乎要抑製不住的顫抖之後,童雨田這才說道:“我是真的沒錢。”
說完這句話之後,童雨田忽然一愣,她隻覺大腦中似乎有一道閃光劈過,震得她全身的血液都凝結起來。在被閃光劃過的瞬間,她的腦海中出現了一個疑問:
他是如何得知我是林家藥鋪的掌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