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浮(5)(1 / 2)

阿豪走了。

他將自己變成了一隻飛鳥,從醫院七樓的窗口躍下。經過短暫的飛翔後,他折斷了羽翼,永久地長眠。

當幾人看到阿豪的時候,他已經被蓋上了白布單。那麼冰冷的顏色,薄薄的一層布,卻阻隔在生人與死者之間,永遠不能逾越。

尹洛曦第一次覺得生與死之間的距離這麼近,人的生命是如此脆弱。

在此之前,鬱姐親手將一個兒子送進了牢獄,而現在,她失去了另一個兒子。

鬱姐撲倒在阿豪已經冰冷的身體上哭得痛不欲生,幾度暈了過去。幾個護士拉著她,都無法將她從阿豪的遺體上拉開。尹洛曦看著分外不忍,轉過頭不忍心再看,眼淚也落了下來。

節哀順變。這四個字說出來那麼容易,然而真正遇到了至親之人逝去的時候,誰又能夠做到呢?

一個人的痛苦,沒有任何人能夠感同身受。

阿豪是趁著護工出去給他打飯的時候一躍而下的,窗口就在他的病床旁邊。身上傷痕累累,令人不忍直視,醫生說他可能是不堪忍受痛苦,所以選擇了斷。在此之前,醫生也下過定論,他的兩腿已經殘疾,將再也站不起來。

無法站立,所以他選擇飛翔。

這縱身的一躍,用鮮血染成的翅膀,用生命祭奠的青春!

整理遺物的時候,尹洛曦在他的枕頭下麵發現了一封遺書,字很多,內容很長。阿豪沒有上過什麼學,字寫得並不好看,可是看得出他寫得很認真,很鄭重。大部分的字跡是工整的,在有些地方卻忽然淩亂起來,甚至可以通過那些顫抖的筆畫感受得到拿筆的人那時正在經曆怎樣的痛苦。

遺書的內容,大都關於一個人——鄧珂。

阿豪把他如何受製於鄧珂,如何受命於他用非法的手段為他擴張勢力,如何挾持尹洛曦,從而開始這一連環的圈套,最終陷害他的競爭對手楊傑。

先前許諾始終不明白最初那天在夜裏假意向他借打火機、實則給他指路的人是誰,為什麼會知道他想要做什麼,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那正是鄧珂的人,一方麵監視阿豪阿偉兩兄弟,一方麵看後麵有沒有人追來。當看到許諾的時候,在打電話詢問了鄧珂的意見以後,這個人告訴給了許諾尹洛曦的去向,這時候她和徐伯之間的事情已經談完。

如果歐遠看到他,會發現這就是當初那天引誘他去飆車的那個“朋友”——白平。

白平表麵上是歐遠的朋友,實則是鄧珂的人,想盡一切辦法接近歐遠,監視他的舉動。但是歐遠由於家庭的原因,加之受到父親的告誡,所以並不輕易相信任何人,很少有人能了解到他的全部,也正是因為這樣,歐遠的內心是脆弱的,所以他故意在歐遠心情極差的時候帶他去飆車。

歐遠不知道,他車子的刹車在那之前被人動了一點手腳,出了事故之後又悄然恢複,所以從表麵上看不出絲毫痕跡。做這些事情的,正是白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