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都是本家的家事了,我不能……”
“克勞德!”
克勞德的話語被略有一絲怒意的話語打斷。他和托爾一齊看向聲音的來源方向,隻見修穆不知何時早已杵在了房門口,尖銳的眼神刺穿了克勞德的防線,質問著他的所作所為。
“你又說了什麼多餘的東西嗎?”
那一絲怒意在修穆開口的瞬間如煙般消散了,剛才的微慍如同虛幻的錯覺,在修穆的臉上演變為了淡然和冷靜。
這感情的變化是否太過唐突?
托爾再次打量起修穆,隻見他右眼那純粹得能夠媲美窗外群星的光輝比剛才更加的燦爛了分毫。
“走了,克勞德。”
冰冷的命令後,修穆轉過身打算離開。
“是,少爺。”克勞德輕鞠一躬,自覺地跟上了修穆的步伐。
“那個……”
托爾下意識地朝著修穆伸出手,緊接著停留在了半空中。
自己要說什麼?
自己能說什麼?
自己有資格說什麼?
自己不是貴族,根本理解不了那些東西,即使能夠說出什麼安慰的話,也是那麼的蒼白。
“不需要。”
修穆停下腳步,瞥了一眼托爾。
“同情,我不需要。”
“請問!”
托爾不禁提高了音量。
“如果您遇見了盧德,會怎麼做?”
修穆的嘴角稍稍揚了揚,卻又很快恢複了那毫無表情的麵孔。
“不怎麼樣。”
“總之,先拔劍吧。”
修穆將右手伸進內襯中,拿出一枚吊墜。
即使沒有燈光,托爾也能瞬間認出,那是盧德的吊墜。
那是盧德在港口與修穆發生爭執時丟失的東西,也是盧德所有力量的來源。
吊墜閃爍著微弱的碧藍色光輝,但是很快,被修穆右眼的金黃色掩蓋了。
……
…………
………………
在這個人麵前裝傻沒有用。
因為會被識破。
在這個人麵前岔開話題也沒有用。
因為會被看透。
那麼要吐出實情嗎?
凡德赫爾的劍尖帶來的刺痛和冰冷從愛德華的心口順著皮膚滑到喉結,但是卻沒造成任何傷口。
“三……”
“你在瞞著我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愛德華很想聽出凡德赫爾話語中的不解和憤怒。這樣至少能夠證明自己在他的心目中還能占有絲毫。
不過很可惜,沒有。
“為什麼發現了?隻是因為那奇苦無比的藥?”
對於有著心病的愛德華三世來說,存在著一種最好的藥。
但是那種藥,擁有著令人絕望的苦味。
愛德華喝它的次數最多也不過三次,凡德赫爾不覺得他能夠毫無表情地將其一口飲盡。這其中的不自然,不言而喻。
不過,這並不是讓凡德赫爾起疑的唯一理由。
“你的感情,變淡了。”
凡德赫爾語速漸緩,但是握劍的力道卻沒有絲毫減弱。
“麵對埃斯科的死亡,你的心中沒有惋惜和痛苦。”
“曾經感情比任何人都豐富的你,在剛才的瞬間隻剩下了演技,三。”
“你到底是在什麼時候,習慣了埃斯科的死亡的?”
聽完凡德赫爾的話,愛德華長歎一口氣。
“凡。”
“你還記得我的能力吧?”
“我可以閱讀甚至刪除他人的記憶。”
“同時,我也有著絕對記憶的能力。”
“但是啊,我通過這兩個能力所獲得的一切,我都不能夠將其通過任何方式告知他人或是保存下來。”
“所以說,我什麼也無法告訴你。”
二人僵持了很久。
直到愛德華因為藥物的安眠作用倒在床上,凡德赫爾才將劍重新收回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