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把視線移開,避免再有目光接觸,或顯露出絲毫同情。通過這種方法,不需要在公開場合表現出粗魯,就能惹怒被告,讓陪審團看到,他的回答受到蔑視。“當謝莉發現你與另一個女孩上床,並在製作色情錄像時,你擔心讓她尷尬嗎?”
“那是不一樣的!我沒料到她會看到!”
“是沒料到,但她確實看到了。並且,她對此非常憤怒,對嗎?她摔碎了你女朋友的攝像機。這沒惹惱你?”
“沒怎麼惹惱我,沒有。那不是我的攝像機。”
“或許,你認為這很有趣?”
“嗯,當時是挺有趣,是的。當然,謝莉不會這樣想。”
“謝莉不會這樣想。她看到她的男朋友與另一個女孩上床,看起來就像是在嘲諷她。一周以後,她回到你的公寓,到底因為什麼與你發生了激烈的爭吵?”
“我請她留下來。我愛她。”
“哦,真的嗎?如果謝莉也在這裏,從她的角度講述這件事情,她說的會和你一樣嗎?”
“當然一樣,肯定的。”
“我明白了。你也知道,這是陪審團遇到的問題。你可以站在那裏,說上一整天的謊話,但是,謝莉不能告訴我們實情,因為她死了。”
“我沒有撒謊。我說的是事實。”
“嗯,我們來討論另一個細節,好嗎?偵緝督察貝特森在你浴室的地板上發現了一把菜刀。他問你是否碰過它,你說沒有。然而,那把菜刀上,隻有一組指紋,大衛,是你的。不是謝莉的。”
“是的,嗯,我的意思是,我沒在浴室裏碰過刀。當然,我之前一直在用它切菜。這就是為什麼我的指紋會留在那兒。”
“那麼,你沒有把它帶進浴室?”
“沒有。”
“很好。陪審團可能認為這又是一個謊言。現在有幾個了?四個?五個?讓我們再試著看看另一個細節,好嗎?謝莉脖子上的瘀傷。你聲稱,它們是你在浴缸裏試圖給她做人工呼吸時造成的。”
“是的,嗯,我隻能想到這點。肯定是當時留下的。”
“確實如此。你隻能想到這點。但是,如果謝莉在這兒,她會怎麼說,大衛?她會同意嗎?或者,她會說,不,他又在撒謊。他沒有試圖救我的命,他把我的頭按到水下。這就是我為什麼會有那些瘀傷。他想淹死我。”
“不。我沒有那樣做。”
“你沒有這樣做嗎,大衛?但是,你已經撒了那麼多的謊了,讓我們如何相信你的話?我們來看看另一個要點,好嗎?卡農·羅蘭茲看到你在你的公寓門外,聽裏麵的動靜。你在聽什麼?”
“我沒有聽。他在撒謊。我隻是在找鑰匙。”
“哦,現在是他在撒謊了,是嗎?一位神職人員。不是你在撒謊?”
“是的,嗯。我的意思是,他搞錯了。我沒有那樣做。”
“你沒有聽裏麵的動靜,判斷謝莉是不是在你回來,假裝送花之前就已經死了?”
“沒有。我怎麼能聽得到呢?那麼響的鍾聲。”
“好吧。那麼,經過這麼長時間,我們聽了——多少個謊話?五個,六個,七個?我數不清了。每一次,你都說自己句句屬實,而別人——牧師、警方、謝莉的朋友桑迪——他們要不就是撒謊了,要不就是搞錯了。然而,當我們認真審視細節時,發現你在一次又一次地撒謊。你確實知道真相,是嗎,大衛?”
“我當然知道。”
“好吧。嗯,讓我告訴你我認為此案的真相是什麼。你是個喜歡控製女性的男人,對嗎,大衛?這也是你吸引謝莉·沃爾特斯的地方。她比你年輕,既天真又脆弱,需要有個年長的人讓她依賴。但是,為了讓她處於你的控製之下,你必須讓她離開她的母親和大學,你把兩者都看作是對你的威脅。因此,你試圖說服她放棄生命中所有有價值的東西:愛她的家人和能給她提供獨立工作機會的大學。”
“他們逼迫她那樣做的。她痛恨大學。她快被逼瘋了!”
“你是這麼說的。但是,謝莉的朋友或導師可沒這麼講,是不是?謝莉不能為自己回答這個問題。你打算讓她完全依賴你,不是嗎?沒有家庭也沒有事業可以依賴。”
“你在歪曲事實。我對她說,我想把最好的給她。”
“那麼,她相信了,是嗎?”
“我想她信了。是的。”
“嗯,或許她隻是暫時相信了。直到有一天,她發現你在床上,和另一個女孩在錄製色情錄像。毫無疑問,這讓她很憤怒。她摔了攝像機,衝出公寓,決定離開你。她被逼急了,不想再受你的控製了。你不喜歡這樣,是嗎,大衛?”
“不。當然不是。我想要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