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空中飛人(1)(1 / 2)

特裏已經在法庭上看到了米蘭達,她當時在旁聽席上,坐在她父親身邊。起初,他什麼都沒想。她出現在法庭上很正常。當然,他也意識到,與她母親一樣,她也有殺死大衛·基德的明顯動機,可她從來沒有出現在韋爾·丘吉爾的嫌疑犯名單上,也沒出現在他的名單上。首先,正如丘吉爾指出的,她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大衛·基德死的前兩天,米蘭達·沃德夫人已經抵達紐約了。

其次,她留著齊肩的棕色卷發。

第一位目擊證人,那個年老的陸軍上校,聲稱坐進大衛·基德車裏的女人頭發是淡黃色的,他不確定是長發還是短發。另外,特裏找到的那個女人,說嫌疑犯“留著金色寸頭”,和他在韋瑟比汽車站聽到的描述一致。不管是不是寸頭,那正是凱瑟琳·沃爾特斯頭發的顏色,而不是她女兒的。她們的發色一點都不像。

但是,當特裏走進自家浴室時,才意識到這個證據不堪一擊。他的挪威籍保姆特魯德剛來的時候,一頭金發,可有次她的頭發幾乎全染成了白色,還有次挑染了橙色和藍色。他壓根不知道她頭發原本是什麼顏色。現在,雖然他曾阻止他的女兒傑西卡不要染發,但女兒根本就不聽他的,也開始享受這種樂趣了。她和特魯德把浴室門鎖上,待上好幾個小時,沉浸在這種神奇的魔法中。讓特裏欣慰的是,她隻不過是在天然的黑頭發上挑染了幾縷赤褐色。現在看來,他不得不承認,看起來還不錯。等到她十五歲的時候,說不定就像一道長了腿的彩虹。

他從浴室拿了一管染發劑看起來。上麵標明,保證顏色持續時間長達幾周。毫無疑問,這個承諾已經得到了證明。可不管他多麼仔細地尋找,都看不出上麵寫著可以輸送用戶跨越6000公裏的海洋。就連最荒誕不羈的廣告也不會這樣說。可這正是關鍵點。昨天接到瑪莎·庫克森的電話前,他像韋爾·丘吉爾一樣,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米蘭達。可現在,似乎要重新考慮她了。

可她是怎麼做到的呢?他已經去了英國航空公司,檢查了她飛往紐約的航班。就像他的上司所講,信息完全吻合。她父親把她送到機場,去趕一大早的航班,她上了飛機,然後飛回了家——這發生在大衛·基德被殺的兩天前。可這個叫庫克森的女人為什麼如此緊張,突然就掛斷了電話?這根本說不通。而且,如果真是米蘭達做的,她為什麼還要冒險回來呢?明智之舉不是應該留在美國嘛。不過那隻是建立在她有罪的情況下。也許她在這裏的事實已經證明了她的清白。她來是為了支持自己的母親,像一個充滿愛心的孝順孩子。

不會是她,特裏想。我隻不過是在抓救命稻草罷了,況且這根稻草還不是我想要的。然而……特裏之所以繼續進行非正式調查,原因也是多方麵的。他一方麵想為凱瑟琳·沃爾特斯伸張正義。如果大衛的審判成功了的話,她也不會落入這樣的境地;可還有一方麵原因,特裏想要揭發韋爾·丘吉爾,他處理證據的手段太危險了。任何嫌疑人,包括凱瑟琳的親身女兒,都應該考慮進去。當然,他堅定地告訴自己,不管殺了大衛的人是誰,反正不是我。凶手是獨自行動的。

他喝了一小杯酒後上床睡覺,盡量不感情用事。那會是種什麼感覺?看到自己的母親站在被告席上,被控謀殺,而實際上自己才是凶手?他在法庭上見過米蘭達,她看起來很平靜,很淡定。不可能是她。這是個愚蠢的幻想。他很可能跟丘吉爾一樣,離事實的真相還有千裏之遙。可如果在她母親的麵前,逮捕米蘭達,又會是怎樣的感覺呢?這又算什麼樣的勝利?該死!

他很快打起瞌睡,還做了個夢,夢中他對著法官大喊大叫,而他自己的母親開著輛蓮花跑車,載著一個淹死的男人,穿過一片耕地。他跑在後麵,黑水已經淹到了他的脖子。

過了很長時間,電話響了。他摸索著拿起了電話。“嗨。哪位?”

“特裏·貝特森嗎?嗨,我是拉裏,拉裏·伊格爾頓,不好意思,我吵醒你了嗎?”

“哪位?哦,拉裏——哦,是呀。”拉裏是他和紐約警察局唯一有聯係的人,他們是幾年前在一次培訓課上認識的。特裏本周早些時候給他去過電話。“說真的,你是吵醒我了,其實,現在……呃,是淩晨3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