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如水,鬆林如濤。
一座奇峰有若利劍,平地而起,直入雲霄。
在半山腰的一處山崖上,有個少年正獨身一人,施展拳腳。
口中呼喝有聲,”雷拳,鞭腿!”
拳出若猛虎,腳踢似長鞭,每一擊都有淩厲的破空之聲。
少年生的雖然不甚俊秀,卻也英氣*人,此時汗流浹背,拳腳與呼喝越來越急,猛地爆出一聲大喝,一拳擊斷一顆蒼鬆。
斷折的樹木墜入山崖,久久不聞回聲。
“唉,還是一虎六牛之力。”少年輕歎一聲,緩緩收住架勢。
他怔怔的望了明月一會,便撿起丟在一邊的衣服,向山下走去,一路麵色沉重,似在沉思。
不知不覺中走到山下,不遠處便是一排平房,他找到自己的房間時發現房門大開,便是一愣。剛要進門,便聽到裏麵傳出一個囂張的聲音:“淩雲天,你到哪裏去了,怎麼才回來,少爺都等了你半天了。”
少年聽到那聲音後,已然知道來者身份,心頭頓時升起一股怒火,但理智卻讓他默默的走進屋去。
屋內擺設簡陋,粗木製成的桌子上點著一盞油燈,燈光昏暗。桌邊坐著一個與淩雲天差不多年紀的公子,麵容清秀,似乎若有所思。
還有兩人站在這公子身後,都是身材高大的壯漢。
左側壯漢大喝道:“你磨磨蹭蹭的幹什麼,見了師兄也不行禮,一點禮數都沒有。”正是先前說話那人。
淩雲天表情木然,向正中的那位公子微微抱了下拳,道:“塵穀師兄,找我有事嗎?”
大漢見淩雲天無視自己,臉色一變,就想發作,卻被塵穀揮手攔住。塵穀和顏悅色的道:“雲天,這麼晚了找你,是因為我確有要事,來,坐下說話。”
他隨手一指對麵的長凳,似乎自己才是這間屋子的主人,一副理所應當的神色。
淩雲天徑自過去坐下,也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對麵。
塵穀道:“再過七天就是外門大比了,你準備的怎麼樣了。”
淩雲天語氣生硬的說:“我這點情況,塵穀師兄莫非還不知道?”
塵穀笑道:“我當然知道,就是想問問你的打算。門內的規矩你應該很清楚,這次大比過後,凡是沒有進入練氣期的弟子都要被劃歸外門,派駐各地產業。雲天,你不為自己的以後打算嗎?”
淩雲天默然不語,塵穀又道:“我也知道以你的本事,不愁沒有好去處。不過,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自然會有更大的好處給你,比你能夠想到的還要好上十倍。”
淩雲天忍不住道:“到底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你還是這般的急脾氣,好吧,我就直說了。”塵穀不疾不徐的道:“我要你在大比之時,隻要遇上我們穿雲峰的弟子就必須認輸。作為補償,我會把你安排到康雲山做藥田管事,你看如何?”
聞聽此言,便是淩雲天也大為動心。
他所在的門派叫做玄上教,乃是東隅地區著名的修真大派,教中有五個分支,淩雲天便是隸屬於霄雲峰的記名弟子。
康雲山是距離玄上教本部最近的產業之一,種植了許多珍稀藥草,是教中前輩修士最常出沒的地方。若是在這裏做出成績,有一定的可能被前輩看中,重新獲得修仙的機遇。
對於無法在大比中成為內門弟子又不甘心碌碌一生的人來說,確是最好的選擇。
但他心思一轉,便將貪念壓了下去。
自己當初風光之時,因為看不慣對方的囂張沒少與之為敵,兩人說是死敵也不為過。這樣一個對頭,突然拋給自己一個天大的甜頭,正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更何況,這一年的磨難早在心中鬱鬱成結,他早已決定無論結果如何,也要在這場大比中做殊死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