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你醒醒啊,你不要嚇娘啊,天殺的何誌遠,你不得好死,把我們心兒害成這樣,嗚,嗚,心兒你醒來啊,你要是有個三長二斷叫娘怎麼辦?我的乖女兒,你快醒來吧。”耳邊是一陣的哭天喊地,慧心忽然有了一絲意識,終於覺著痛了,痛,對了,好痛,全身像是被石磨碾過一遍,完全不受自己控製,腦袋裏麵渾渾噩噩,輕飄飄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隻覺得好吵,吵得整個靈魂都不得安寧。
慧心努力的想把那一層阻隔了光明的眼皮撐開,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無奈黑暗不肯那麼輕易妥協,那張眼皮就是那麼重怎麼樣也撐不起來,迷迷糊糊中慧心感到自己被輕輕扶了起來,嘴裏被灌進了又嗆又苦的液體“嘔......”終於胃裏再也容不下那帶著濃濃腥味的東西,慧心吐了,一陣狂吐之後,她睜開了那雙緊閉的眼,映入眼簾的是屋頂那結滿蜘蛛網的青瓦,屋裏一張破舊的八仙桌被瓦片給墊著,還有幾片木板拚湊起來大概用來裝衣物的可以叫做箱子的東西,糊窗戶的紙早已灰飛煙滅了,一陣陣的風從那些洞洞裏吹來,清冷清冷的,透過洞洞不遠處是一堵黃泥磚圍成的牆頭,牆上爬滿了薜荔藤有些枝頭上還掛著小孩拳頭大小的薜荔子。床邊坐著一位婦人,臉色蠟黃,頭發用一根布條纏成一個髻,後麵插了一根木簪,穿著用麻布做的藍色斜襟上衣,一條灰色的麻布裙把那雙穿著繡了鴛鴦的大腳給罩住了,雖然補丁不少但是特別幹淨,此刻她的那雙腫的像蜜桃的眼正欣喜的看著慧心。
“心兒,娘的兒啊,你終於醒來了,謝天謝地,我得去給菩薩再添幾柱香,”婦人一臉的驚喜雙手合十嘴裏不住的嘀咕阿彌陀佛,“孩他爹,快來啊,囡囡醒了”婦人朝著門外大聲喊,很快陸陸續續的腳步聲由遠而近。
“心兒,真的醒來了嗎,太好了,”人還沒見就先聞其聲,門口大步踏進一中年男子,一張被太陽曬的黝黑的臉此刻正露著笑容,“我兒命大,天不絕啊”他看著和他一塊進來的人群說著。
“醒來就好,省的地裏的莊稼都要我一家子做,一個丫頭片子,值得那麼金貴藥吊著嗎,我看八成是他嬸子想偷懶順便拿丫頭的藥說事攢二個錢。”一個尖酸刻薄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她大娘,你怎麼能那麼說我?孩子病了,大夫都說過難成事了,我不就是拿了一兩銀子開了幾副藥,這銀子我不白用算我借的行嗎?”婦女抬起那滿是淚痕的臉哽咽的說道。
“那好說,可是你說的哦,會還的,還有啊,你照顧丫頭偷懶那麼多天,現在好了是不是明天該下地了?這些天可都是我們當牛做馬的幹活伺候你們這些個姑奶奶”那個刺耳的聲音再度傳來。
“我是照顧我家囡囡,可我當家的不也下地幹活了啊,我雖然在家可大家吃的飯菜家裏的牲口不都是我打點嗎?”婦女小聲的說到。
“行了,大家就不要在說了,不嫌亂嗎,現在都看過丫頭了一個個的趕緊回家,散了吧,既然丫頭好了明天大家該幹嘛繼續幹嘛,”一個老頭的聲音驟然響起,看樣子這老頭很有威信,他的話一出口,擠滿了認得小屋頓時撤的幹淨,隻剩下一開始的婦女和那個喚心兒囡囡的男人。
慧心迷迷糊糊的像是看了一場鬧劇“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躺在這裏,這些個人都穿的好奇怪,還有這個婦女怎麼一口一口的喚她女兒了?她睜開雙眼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婦女,那婦女滿臉的擔心和慈愛不會做假到底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婦女看著慧心傻傻的盯著她也不開口說話頓時急了“心兒,還有哪裏不舒服?是不是還難受,告訴娘,娘幫你喊大夫。”
“娘?”慧心努力的想著之前的一切,對了奶奶去世了,慧心忽然感到一陣傷心,不過還有什麼地方錯過了不記得了,慧心再怎麼努力也想不起來了,她索性閉上了眼,躺了下來。
“心兒,你剛醒來,還很虛弱現在先好好睡一覺,明天什麼都會好的,娘去給你熬點稀飯。”婦女說完幫慧心蓋好了被子,悄悄的出去了。
婦女一出去,慧心就坐了起來,她慢慢的回想一切,慢慢的她記起來了,那個她深深愛著的男人,那個她一直視如姐妹的女人,原來一直都是騙人的,就是嘛,老天怎麼能讓自己這麼平庸的女人奢侈的擁有那麼多,自己隻不過是他人偶爾的娛樂,正豪冰冰我詛咒你們一輩子不得所愛,男的生的兒子全是別人的種女的省的兒子沒屁眼。
慧心掀開被子,嚇得驚叫起來,掀被子的手好小,那是一雙隻有八九歲大的小孩的手,黃黃的都是骨頭一點肉也沒有,慧心把這雙小手縮了回來,手心裏都是繭,可以看出這雙手是幹過不少活的,皮膚皺皺巴巴的貼在骨頭上,嚴重的營養不良。她使勁的掐著自己說我胳膊忽然明白了,穿越了,她華麗麗的穿越到了一個孩子的身上,嗬嗬,是不是老天也覺得她可憐,於是把她送到了這個地方,不讓她再去接觸以前的一切?好吧,既然老天又幫她選擇了一次,那麼這一次一定不會辜負老天的這次安排,自己再也不要做個傻瓜了!